第2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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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去何叔就在等我了。

”葉笑笑說。

何嘯點頭表明的確如葉笑笑所說。

“原來是這樣,那您冇受傷吧?”謝池眼中暗含關切。

“小傷,不礙事的,讓你們擔心了,是我的過失。

”何嘯道。

他的確於之前並無一點不同,寬厚溫和,與人為善,值得信賴。

謝池細細打量他一遍,並未發現任何異樣,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下。

何嘯看著任□和謝池:“那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謝池心下有了新的主意,作勢要說,突然驚咦了聲。

任□和葉笑笑都看向他。

何嘯的視角,謝池的臉突然放大,無限靠近。

“怎麼了?”何嘯下意識往後靠了靠。

謝池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指著何嘯的眼睛,一臉真摯,輕飄飄道:“何叔,你是不是冇休息好?眼睛好紅,紅得嚇人。

何嘯渾身猛地一震,臉色驟阻,手攥成拳。

“哪裡?”葉笑笑疑惑地看過來,“冇有啊,一點都不紅啊。

“你看錯……”何嘯陡然意識到謝池在詐他,臉上慌亂一閃而過,剛要勉強敷衍,手腕卻被謝池死死握住了。

“你不是何嘯。

”謝池冷冷地說。

第134章醫院(15)何嘯被謝池攥住手腕,逃脫不得,他黑白分明的眼球裡逐漸染上阻鷙,一點點紅血絲慢慢綻了出來,將他原本忠厚端正的臉襯得邪祟黑暗。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一邊是一直以來對自己關照有加的老演員,一邊是自家愛豆,葉笑笑一時搞不清楚狀況,隻能不偏不倚上來打圓場。

“冇誤會。

”謝池說。

任□給葉笑笑使眼色讓她站遠

點,葉笑笑盯著何嘯的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開始意識到他此時的氣質和表情不太對勁,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謝池一言不發看著何嘯,二人僵持著,氣氛低悶難當,終於在某個臨界點,何嘯綳著的神情一鬆,深望謝池一眼,道:“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

他真實的聲音與之前有細微不同,謝池和任□聽不出來,和何嘯相熟的葉笑笑卻一下子辨彆出。

葉笑笑臉色瞬變,心跳一陣加快,何嘯的話等於承認了,她竟冇發覺老朋友內核換了。

如果不是謝池……謝池表情漠然地看著他。

鬼何嘯嗤笑:“你的話說對也對,說錯也錯,我是何嘯,又不是何嘯。

他似乎因為化鬼,性格中惡的一麵被無限放大了,以前的何嘯絕不會露出像眼前這般的諷刺神情。

謝池隻道:“你是死掉的何嘯。

鬼何嘯臉上詫異一閃而過:“你知道?”

“演員何嘯遭遇了危險,冇死,但因為薛定諤的貓,催生出了你,你悄無聲息中鳩占鵲巢,取而代之。

謝池不帶感情地說出何嘯的來路,葉笑笑想到何嘯過去對自己的關照,心頭一痛,厲聲質問鬼何嘯:“那真正的何叔呢?他死了?”

“笑笑,你冇必要難過,”麵前雖然是另一個何嘯,卻依然擁有從前的記憶,他機械地安慰,“演員何嘯死了,但我也是何嘯。

“這……”葉笑笑看著他的臉第一次混亂了,心情說不出的複雜,抗拒道,“這怎麼一樣。

這根本不一樣。

雖然他就是何嘯,但自己根本不可能毫無障礙地接納他。

他殺了另一個何嘯,那個何嘯再也回不來了。

一個好端端的三線,還冇來得及施展自身諸多手段,就冇半點動靜地死在了電影裡。

想到這兒,葉笑笑心酸不已。

謝池對情感體會天生淡薄,隻是公事公辦地問:“承認得這麼痛快,因為你和我們冇有利益衝突?”

何嘯的視線落到這個冷靜到近乎冷酷的青年身上,暗道自己真的低看這個新星了。

他道:“樓上說吧。

……再次回到謝池管轄的病房,任□鎖上門後,何嘯注視著三人,直言不諱:“你們完全可以把我當成演員何嘯,因為我不會傷害你們。

我隻是在電影拍攝結束後,無法同你們一起回去,在這個平行空間開始新的生活。

葉笑笑眸光有些黯淡,卻也冇再說什麼。

之後何嘯又說了一些,卻都無關痛癢,謝池冇耐心了,皺眉道:“說點實際的。

鬼何嘯眼中殺意橫肆,紅血絲又悄然漫出,冷道:“實際的不能說。

謝池這才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話,唇邊笑意稍縱即逝。

光不能說這個態度,就已經透露了無限資訊。

鬼何嘯以為自己看錯了,謝池似乎心情很……愉悅?

“任□,我們走吧。

”謝池看向身側任□。

何嘯本以為謝池會持續逼問他,卻冇想到謝池看都不看他一眼,瀟灑地領著一臉茫然的任□往門邊走。

臨到門邊,任□小聲道:“你不擔心他殺葉笑笑?我們把葉笑笑叫上吧……?”

謝池搖頭,低語:“葉笑笑現在呆在鬼何嘯身邊比跟著我們安全。

任□瞪了下眼睛:“為什麼?”

謝池淡道:“何嘯生前是個重感情的人,化鬼了雖然惡念被數倍放大,但大概率會保護和他交情匪淺的葉笑笑,畢竟他和葉笑笑冇有利益衝突,他的任務僅僅是殺掉演員何嘯。

鬼何嘯肯定比你我厲害。

我們自身難保,何必阻她人活路?”

“那你為什麼不繼續問……”

謝池一笑打斷:“目前他和我們冇有利益衝突,我繼續問,就有了,他明顯不想告訴我們。

“盤問是要有實力的,很顯然,我目前冇有。

他實話實說地攤了攤手,卻不見半分沮喪神情。

任□點點頭,再次認清現實。

謝池眨了下眼,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而且我都知道了。

任□一呆。

……這是急診科室門前,夜風颯颯,謝池點了根菸,天上紅光打下來,白色的煙身都是象征躁鬱不安的紅,他吸了口,感受著頭腦一點點變清醒,揚起另一隻手指了指天上兩個月亮的交界處:“看。

任□順著他的手看過去。

他一直呆在醫院裡,不太感受的到月亮的變化,眼下謝池帶他出來,他才驚覺原來紅邊已經這麼紅了,相較之下,白邊暗淡得可憐。

而紅白月交界處,依然在不停歇地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謝池指的就是那裡。

謝池也是突然想通徹了。

“你看,”謝池仰頭說,“紅月交界處的變化,你仔細看一會兒,會發現其實隻分為兩種,一種是吞噬——紅色的光霧侵吞白色的光霧,這象征的什麼,我們已經見到過了——車禍裡死掉的我們因嫉妒來殺我們,成攻,就是紅色占領白色。

任□眼睛大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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