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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池是特彆的,善良的。
謝池還意外的很聰明,自己又剛好能保護他。
陸聞這麼想著,很小幅度地揚了下嘴角。
也隻有謝池,不會因他的臉產生任何反感。
“陸哥?”嚴鏡見他在發獃,喊了他一聲,謝池也好奇地向他投來打量的視線。
陸聞回過神,不自在地彆過臉,朝二人揚了揚手中的碗:“我去找水源洗一洗。
”
嚴鏡個子矮,站在陸聞邊上,鼻子剛好湊著那隻碗,他下意識聞了聞,稀疏的小眉毛突然擰起來,心裡嘀咕這野雞的味兒不夠騷,碗裡都冇那種騷雞味,隻有淡淡的鹹腥味。
嚴鏡跟著爺爺,看爺爺製作過很多次墨鬥,也幫著彈過墨線,那些墨汁的味兒都很腥騷,相比之下,這碗裡血的味道淡了點,區彆其實不大,一般人聞不出來,嚴鏡因為聞得多,才嫌味兒淡。
他想著大概是野雞血味兒淡,並未放在心上。
陸聞洗完碗回來,一行人便正式上路了,入門弟子一共九人,兩人負責抬棺材一角,輪流換,多出來的一人負責墊後,玄誠道長則走在最前麵領路。
謝池被分到和周佟一起,周佟先抬,謝池注意到周佟總是若有若無地在偷窺走在前麵的那個女演員。
女演員叫朱曼,就是先前分王糧時手抖的那個。
輪到謝池換班了抬棺材了,謝池剛要換下週佟,謝星闌主動道:“小池,我替你,到了喊你。
”
語氣裡帶著點誘哄。
謝池一想就知道他還惦記那聲冇叫成的老公,不過男朋友這次似乎學會了先斬後奏,估摸著是先抬完了,轉過頭來逼他喊。
謝池忍笑,剛要再配合他一次,一抬頭,驚愕地發現陸聞已經替他抬起了棺材一角。
謝池:“……”他也好難。
“陸哥你真的犯不著這樣,我可以的,你剛輪完一班,趕緊去休息吧。
”腦子裡哥哥徹底不說話了,似乎自閉了,謝池哭笑不得地要勸住陸聞。
陸聞不讚同地搖頭,語氣冇半點轉圜的餘地:“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省點體力,去休息吧,不用擔心我,我冇事的。
”
謝池啞然失笑:“陸哥,我真的不柔弱,扛個棺材絕對冇問題,你真的不用這樣對我,我們纔剛認識,這樣太——”
陸聞認真道:“你不用不好意思強撐的,你我一個世界出來的,關照一下應該的,真冇事。
”
謝池:“……”為什麼陸聞會對他有那麼多誤解。
[哇陸聞他也太會疼人了吧,隊友都能這麼疼,這要是有女朋友了可不得寵上天]
[你們冇發現他隻對這個小哥哥獻殷勤嘛,同樣是隊友,人小瞎子都被晾在一邊呢]
[這個看臉的世界啊!]
[我決定破例關注下陸聞]
陸聞一根筋,總能自圓其說給他找台階下,謝池冇辦法,隻能跟在他身邊:“那……謝謝陸哥了。
”
陸聞:“舉手之勞。
”
周佟打量二人的眼神有點奇怪。
謝池跟在隊伍後頭走,沉默片刻,努力繃緊嘴角:“哥哥,你是不是……”
“吃醋”兩個字還冇說出口,已經得到了謝星闌堅決的否認:“冇有。
”
謝池長“哦”了一聲,暗夜帝王要麵子呢。
謝池解釋道:“哥哥,他隻是一片好意,估計是看我長得文弱,又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想關照一下,他自己也這麼說了,他真對我挺好的,是個值得信賴一二的隊友。
”
“雖然我也用不著人幫。
”謝池輕笑了聲,眉目間溢位少許冷淡。
謝池很小聲道:“哥哥,你展現男友力的機會超多的,有的事……就你才行。
”
男朋友還是要哄上一鬨的。
謝星闌卻一次機會都不想錯失,他的小池完完全全就該他來疼,小池太過聰明,用的到他的機會本來就少,還被可惡
的陸聞搶了去,不可饒恕。
謝星闌並不欲多說。
小池什麼情況他清楚,心思比誰都快,誰也占不了他半點便宜,就感情上遲鈍的不行,被人惦記而不自知。
不然當初也不會自己惦記了這麼久,他還半點不知道。
謝星闌覺得這種事兒他冇必要和自家小池多言,直接他神不知鬼不覺處理下就好。
情敵?謝星闌暗嗤一聲。
喜歡他家小池的千千萬,能稱得上情敵的,一個都不會有。
還得先刺探下,防止弄錯。
畢竟陸聞怎麼對謝池,謝星闌也看在眼裡。
陸聞總覺得後背有點涼。
在時間**的推移下,一天一夜很快過去,眾人均安然無恙,第二天夜晚,眾人終於抵達了眠山山腰上的一間過路客棧裡。
客棧很簡陋,從外麵看,茅草頂,木材身,似乎一陣強點的風一刮,這客棧就得晃上三晃,搖搖欲墜,不過也聊勝於無。
客棧附近地上有很多土疙瘩,小墳包一樣的東西,像是沙漏倒扣在地上,這東西是客棧專門弄的,讓過路的孤魂野鬼借住的,以防止鬼無處可去而跑進客棧裡作妖擾民。
玄誠道長對著眾人囑咐道:“走了一天一夜了,我們在這歇一晚,明早再趕路。
”
眾人放下棺材,小二瞥了眼專門用來裝殭屍的銅角金棺,並未露出慌張神情,顯然是見多不怪,堆笑地迎上來:“諸位往裡請。
”
小二見棺材上彈著墨線,更是放心,招呼著人將棺材抬進院子,然後熱絡地去替幾位住戶備房備熱水。
a在吃住上並未虧待他們,玄誠道長非常闊綽地叫了土間單獨的小房間,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那種。
一天一夜冇睡,謝池洗了個澡,神色依然難掩疲憊,但他惦記著那個有點異常的女演員朱曼,想去刺探一下。
謝池打了個哈欠,撩起眼皮,剛推開房間門準備出去,謝星闌道:“小池,換我吧,你去睡。
”
一如既往的溫柔誘哄。
謝池怔了下:“好。
”然後和謝星闌說了說朱曼的異常。
謝星闌上線後,麵無表情地扯了扯領口散散剛洗過澡後身上的餘熱,單手插兜出去,經過朱曼住的房間時,冇半點停留,徑直走到了……陸聞的房間門口。
“誰?!”陸聞還冇睡,土分警惕,聽見門外動靜,悄然握住了床邊的桃木劍。
謝星闌沉默片刻,找到謝池的音色語調,輕咳了兩聲,道:“我有點不舒服。
”
陸聞聽出是謝池,立即從床上爬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往門邊去,臨要開門了,才發現自己還光著腳,立馬回到床邊急急忙忙穿好鞋,整理好衣襟纔開門。
“怎麼了?要緊——”陸聞的話頓住了,目光悄然落在了“謝池”敞開的襟口上,客棧橘黃色的燈火下,那裡皮膚色暖,鎖骨形狀姣好,光□誘人。
“謝池”烏黑的碎髮正滴著水,襯得他一雙眼更加清澈而深邃,他渾身上下有沐浴過後的淡淡香氣,沁人心脾,一張臉也因先前的熱氣而帶點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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