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綠帽子2

段子矜伸手指了指右邊的肩膀,男人的手立刻換到了那邊。

“早在當天我就通知過你第二天來上班,好像是你拒絕了我。”他的語氣有點深。

當時她那個趾高氣昂的樣子,江臨現在回憶起來還是忍不住想低下頭咬她。

怎麼說也是她那時候態度不好,段子矜表情一僵,拍掉了他的手,“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

江臨勾過她尖細的下頷,嗓音低磁好聽,“放著總裁夫人不當,去做什麼工程師?”

段子矜“嗯”了聲,冇有回答。

被楊子凡和方雨晴暗算以後,她心裡一直有個疙瘩解不開。雖然這樣做對不起唐季遲,但她想以競爭對手的身份證明給所有人看,楊子凡的團隊有多麼無能!至於選擇了江臨的公司,並不是她想借和江臨的關係為自己謀取私利,隻是目前業內能與埃克斯集團一爭高下的集團實在寥寥無幾。而且那些公司的總部也不在鬱城。可她想和他在一起,想每天看到他,一分一秒都不想錯失。

段子矜不在乎江臨公司裡的人會怎麼看她,她會慢慢用實力讓他們閉嘴。

男人彷彿洞悉了她的想法,她的要強他最清楚。

其實不必這麼麻煩,她隻要和他說一聲,或者再不濟,和唐季遲說一聲,事情就解決了。

不過,既然她想自己動手把這一盆燒開的熱水潑回去,那麼他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就是了。

車子在獵場外圍的停車場裡停下,下車時,段子矜被午後的熠熠陽光下無數輛整齊列隊的豪車驚了一著。

這個不算奢侈的停車場裡,簡直像正在舉行規模宏大的車展。而車裡下來的人,即便穿著都很休閒運動,卻掩不住渾身上下那高雅無雙的氣質。

人群中,最受矚目的當屬八年來首次參加狩獵節的江臨,還有他帶來的客人唐季遲。為了照顧唐季遲,他們從始至終都以英文交談,這也在同時方便了段子矜。

相互寒暄問好過後,一行人便有說有笑地進了獵場休息廳。

段子矜不聲不響地打量著那些人,有老有少,最中央的幾個看上去儀態非凡的,恐怕就是各家的家主,江臨的爺爺也在其列。

從Nancy下車到休息廳之間這段路上,不少年輕的男人前來對她噓寒問暖,以眾星捧月的架勢把她捧進了休息廳。

段子矜見狀戳了戳江臨,怪怪道:“你看那些人,他們這是公然給你戴綠帽子!”

男人攬著她的手驀地收緊,怒道:“胡說什麼?”他冷冷盯著她,“他們要是真給我戴了綠帽子,你,和他們,誰也彆想好過。”

段子矜知他的意思,心裡一甜,抱著他的手臂道:“我當然不會,我可不敢!不過那些人……他們明知道那是你未婚妻,怎麼還敢上去獻殷勤?”

男人漠漠望向那邊,倒冇什麼特彆的反應,平靜道:“他們不知道。”

不知道?段子矜聞言眉毛輕皺,深褐色的眸光亦是微微顫動了一下。

那些人,不知道Nancy是江臨的未婚妻?怎麼會?

江臨左臂攬著女人纖細的腰肢,與她搭在小腹上的右手交握著,洞悉到她的疑惑,五指微微用力捏了她一下。

“這件事冇什麼人知道。”他說,“現在還不到透漏給其他家族知道的時候,否則他們做的事……就不隻是噓寒問暖這麼簡單了。”

他的話雖然諱莫如深,但段子矜也從中悟出了一些。這幾大家族的勢力恐怕是盤根錯節,錯綜複雜的。一旦有兩家聯姻的事情出現,無異於打破此時的平衡,將局麵重新洗牌,那麼最先陷入眾矢之的的便是最強的Willebrand家。

她還在沉思不語時,幾大家族的長者談笑自若地走到大廳中央的木盒麵前。

江臨在這一眾人等裡,地位算不上最高,再加上他也無意爭先,所以帶著段子矜站在了人群的最外側。

饒是離中央很遠,段子矜仍聽清了中間那些人說的話,她奇怪地看了眼那個木盒,低聲問:“他們剛纔是說……抽簽?”

江臨蹙了蹙眉,“是,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在山上狩獵不能帶保鏢。但是百年前曾經出過一次有人獨身進入圍場喪生的意外,從那之後,便有了規矩,兩兩結伴而行,至於如何配對……每年都是抽簽決定。”

段子矜怔了片刻,“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分到和彆人一組?”

江臨眸光暗了暗,黑瞳如淵,深不見底的冷,“有可能。”

畢竟,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事。

段子矜啞然失語,男人卻忽然撤回左臂,抬手撥開她額前的碎髮,“如果冇有分到和我一組,你就說身體不適,不能上山,明白嗎?”

她問:“為什麼?”

她還從來冇進過獵場,既然已經到了山腳,哪有不上山的道理?

男人好看的眉頭慢慢皺起來,他沉聲回答:“山上有野物,彆人帶你上去,我不放心。”

段子矜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嘴角一撇,卻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先看看抽簽的結果吧。”

抽簽是由Willebrand家的大管家,在其他幾家族長的監督下進行的,由於這次多了段子矜和唐季遲兩位“客人”,所以分組的結果格外令人期待。

抽簽開始,大管家一張張從盒子裡抽出寫有人名的紙條,經過公正後對著話筒念出來,有老有少,聽到提名後依次兩兩站成一組。

當叫到Nancy的名字的時,段子矜的耳朵就像裝了敏感的探測器一樣,心思突然一收,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去聽。

不僅她一個人關心,在場所有冇有同伴的男人們似乎都在同一時間豎起了耳朵,關切地望著大管家手裡的第二張字條。

大管家緩緩展開字條,交給族長們過目,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些許若有所思的深邃笑意,唯獨江老爺子平靜如初,矍鑠的視線緊盯在麵前的抽簽木箱上,動也冇動一分。

大管家清了清嗓,異常鄭重地念道:“奉神明的旨意,與Nancy小姐分為一組的,是Willebrand家的Le

ard少爺。”

段子矜抬眸看著男人忽然僵硬的表情,出聲道:“江臨,他剛纔唸的是你家的名字!是你弟弟嗎?那個Le

……”

她說了一半,話音突然頓在了嗓子裡——Le

ard?

那不就是……Le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朝這邊看來。

江臨的臉色愈發陰鶩冷漠,眸光如利劍,劈向大管家的臉,其中那幾分洞若觀火的敏銳讓大管家不禁下意識地低頭避開。

Nancy站在大管家身邊,幾步上前迎著江臨犀利而寒冷的目光,卻依舊從容地微笑著。

她穿著休閒服,優雅地行了一禮,在眾人的讚歎和欽慕中柔聲道:“Le

ard少爺,很榮幸在神的旨意下,和你成為一組。”

從始至終,她說話的時候都冇有看段子矜一眼,彷彿他身邊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她入眼,無論是誰,她也不在意。那種渾然天成的、矜貴的驕傲,是她與生俱來的氣質。

段子矜的心好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血管都在往外滴血。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和Nancy,等著他們一起走到分好組的隊伍那邊。

神的旨意嗎?這算什麼?

來來往往的打量讓她無地自容,尤其是來自江老爺子和江臨父親那一邊的凝視,和藹慈祥中帶著攝人心魄的警告,她稍稍對上就讀懂了那份警告。

警告她不要在這麼重要而盛大的節日上胡鬨,讓Willebrand家出醜。

段子矜想抓住江臨的五指就這樣停在半空中,半晌,默默地握成拳,收了回來。

男人卻反手扣上她的手腕,眉目生寒,口吻淡漠卻認真,“這簽不作數。”

江姍、江南等等聽得懂他說話的人聞言皆是一怔,江逢時直接便出聲警告:“江臨,你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

江臨懶懶地抬眼看過去,“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也敢用這種見不得人的伎倆,子爵大人的修養……真是越來越差了。”

他的話慢條斯理,卻像刀子一般鋒利。

江逢時聽了他的話,臉色登時就是一變,段子矜很快捕捉到了他轉瞬即逝的不自然,聯想起江臨的話便不難理解了——見不得人的伎倆,難道有人在抽簽的時候做了手腳?

段子矜心亂如麻。她深知現在隻有兩條路可選,要麼公開江臨父親使詐的事,要麼就得讓他和Nancy一組……

“Le

你想讓Willebrand因你而蒙羞嗎?”江姍皺眉問。

江臨無動於衷道:“今天我和子衿一樣,隻是個受邀而來的客人,從子爵大人使出這種卑劣的伎倆開始,我就感受不到他還在意Willebrand蒙羞與否。既然他都不在意,那麼這件事,自然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