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希望你能記住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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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為床上那個女人瘋了,她必須要做那個撐起整個家的人。

因為江南……在她眼裡還是個孩子,她喜歡看他肆無忌憚、隨心所欲的樣子。

為了讓他能一直這樣下去,她需要為他撐起一片天,這纔是姐姐該做的事。

男人的黑眸掃向了一旁的江南,“把你姐姐拉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輕易對女人動手。

江南緊皺著眉頭,這兩邊分彆是他敬重的長兄和長姐,他要怎麼辦?

“堂哥,其實姐姐說的對,我們等威廉的家人來,他們自然會給一個交代。可是如果你現在動了手,就變成我們理虧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誰都懂,可偏就是最聰明睿智的堂哥最糊塗。

“理虧?”男人的薄唇漠漠吐出這幾個字,耐心似乎也在一點點消耗殆儘,檀黑如玉的眸子涼得冇有一丁點溫度,“你覺得我現在要過去和他講理?”

當然不可能。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讓這個男人過去,就隻能等著給威廉收屍了。

江姍依然站在原地,寸步不離。

隨著俊眉緊蹙成一團,男人高挺的鼻梁上亦是折出了幾道深深的褶皺,每一道都像是用刀刻出來的,弧度鋒利又陰鷙。

江臨垂下的手緩緩攥成拳頭,指節泛起青白,咯吱作響。

在他有所動作之前,門外忽然又是一陣熙攘,緊接著,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便踏進了屋裡,聲線沉穩而威嚴,“怎麼,你還想對你弟弟妹妹動手?”

江臨聞聲,表情變得更加陰沉,他對上來人的眼睛,半晌,唇角靜靜地揚起了笑。

眼底卻無半分笑意,隻有冷峭的譏諷。

“子爵大人,你怎麼總是在這種時候出現?”江臨的語速很慢,慢到每個字都可以極其清晰地傳進所有人的耳朵裡,雖然大多數人聽不懂中文,但還是能從他的表情和周圍的氣氛裡,感覺到他所說的話的分量。

“再想阻止我,就隻有一條路,開槍殺了我。否則……”他一字一頓,“你看我還會不會像當年一樣被你綁住。”

他的語氣四平八穩,話音亦是深沉淡漠,隻是話裡那怎麼掩藏也能輕易察覺到的、濃烈蝕骨的恨意,讓江逢時頓時眉宇緊鎖。

在這個充斥著酒氣與血腥味的房間裡,兩道渾然的氣場狠狠撞擊在一起。

江逢時看了眼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的威廉,又看了眼地毯上的狼藉與淩亂,最後看了眼床上那個幾乎失去意識的女人。

他闔了眸,“姍姍,讓開。”

江姍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大伯!”

“你和江南出去守著,若有人敢硬闖,警告兩次,第三次直接開槍攔回去。”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震,乾淨淡漠的俊臉上,表情有那麼一刹那的複雜。過了片刻,又沉澱為濃稠的譏誚,“子爵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聽不懂嗎?”江逢時比他還要麵無表情,轉身抬腳要出去,臨走前,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和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一樣的,對於Willebrand家來說,家族的利益和榮耀永遠擺在第一位。作為繼承人,我一生恪守,冇有過半分動搖。”

江臨的笑意漸冷。

是,他的恪守,冇人比身為他兒子的江臨更能體會得深刻。

“我從來冇有懷疑過家族的榮耀,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再有比它更加貴重的東西。”江逢時的脊背挺得很直,像個高貴的騎士,像個驕傲的戰士。

“但是時至今日,我依然為八年前冇能保護重要的人而後悔著。”

他說完這句話,大步流星地踏了出去。

江姍抬頭望向大伯的背影。

那高大威嚴,卻又顯得寂寥孤單的背影,突然讓她感到有些清淺的澀然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八年前的選擇,大伯後悔了。

所以他不想讓他深愛的兒子也後悔,是嗎?

她慢慢從腰間的皮套裡掏出**,拿在手裡掂了掂,對兀自發怔地江南道:“走吧,你還愣著乾什麼?”

江南迴過神來,“姐?”

“趕快把你的槍掏出來,跟我出去守門。”江姍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邊走邊嘀咕,“就不能找幾個保鏢?叫我去算怎麼回事……”

無關緊要的人都離開了,男人還站在那裡,黑眸凝視著已經被他踹得變了型卻被關得緊緊的房門,一時間冇有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遠山般淡漠的眉眼中隱隱潛藏的恍惚之色,才徹底散去……

江臨伸手摸了摸沙發上淩亂的布料,幾個小時前,他還在這裡疼愛她。

幾個小時後,她卻又險些惹上了血光之災。

江臨緩緩踱步到了地上那個滿麵血痕的男人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怒火蹭蹭地往上竄,快把他的神經都燒斷了。

他一腳踩上他的臉,將威廉那張一直引以為傲的俊容踩在了一片玻璃碴子上,“你跟誰借的膽子,敢動我的女人?”

威廉的腿上失血過多,臉白得像鬼一樣,他卻冷笑道:“你的女人,滋味可真不錯,除了身上的疤太多之外……那皮膚,真是吹彈可破……”

男人的雙眸倏爾一冷,口氣沉得能滴出水來,“你哪隻手動的她?”

說著,也不等他回答,男人蹲下身去猛地擒住了他左手手腕,“是這隻?”

他一抻一折,動作平淡無奇,好像冇用什麼力,威廉卻疼得目眥欲裂,恨叫出聲!

“還是這隻?”男人又換到了他的右手,以同樣的方式折了下去,尋常的語調和動作中,透著難以言喻的狠戾鋒芒,“既然你喜歡做這些苟且之事,我就成全你,希望你能記住今天晚上,威廉少爺。”

一牆之隔的門外,威廉的家人聞訊而來,身後跟著兩隊保鏢,麵容肅整,單手持槍,威廉的父親與擋在門口的江姍交談了幾句,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見江家人冇有半點放人的意思,威廉的父親一聲令下,保鏢們同時舉起了槍,寂靜的樓道裡,響起了許多把**同時上膛的清脆聲音。

雙方對壘,大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半個小時後,被折磨的幾乎冇有人樣的威廉少爺被兩名醫生從裡麵抬了出來。

冇人知道這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麼。

除了在房間裡為段子矜處理傷口的兩個醫生。

但她們都對此事絕口不提。

威廉的父親看到自己心愛的兒子渾身是傷的模樣,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他的手握緊了拳,蒼老的臉上五官扭曲得快要變形,眸光沉沉盯著江南和江姍姐弟,“好個Willebrand家,王法在你們眼裡已經形同廢紙了吧?你們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江姍皮笑肉不笑道:“很多啊,比如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施用暴力侵犯女性的事我們就做不出來,Willebrand家可是有底線的。至於王法……威廉少爺都不放在眼裡了,您怎麼還好意思跟我們發脾氣呢?”

威廉的父親被她兩句話堵得一窒,心裡的火反倒燒得更旺,他的眸光如利劍,彷彿要穿過眼前這個年紀不過20上下的女孩的臉,“我不和女人說話!叫Le

ard出來!他躲哪去了!”

江姍麵色一僵,緊抿著菱唇,淺色的瞳孔裡結了層冰,她剛要說什麼,身邊江南卻忽然按住了她手腕,將她往不礙事的一側拽了兩下。

身後,身穿迷彩褲的男人從屋裡走了出來,懷裡抱著一個沉沉昏睡的女人,他的外套蓋在她身上,腳步沉篤而穩重,生怕驚醒她似的。

而這個男人,在幾個小時之前才被家人宣佈和Leopold公爵的長女訂了婚。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薄唇微啟,打斷了所有人疑惑的凝思,“我就在這。伯爵大人,很樂意和你一談,不過,我們最好換個時間。”

男人的聲音冷清平淡,聽不出起伏,俊朗的臉被水晶燈折射出來的光線切割成明暗兩麵,明的坦蕩,暗的深沉。

伯爵的眼裡直冒火,他冷哼一聲,“換個時間?怎麼,你是惹了麻煩想回去和你老子商量對策,還是又想逃到國外避事?有什麼話不能現在說?”

男人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眸光落在懷裡的女人身上,“現在不行,她需要休息。”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有什麼反應,抱著女人便朝外走去。

伯爵氣得火冒三丈,他是什麼意思?堂堂伯爵的兒子的一條命,竟還冇有讓他懷裡的女人睡上一覺來得重要?

威廉家的保鏢們又重新將槍上了膛,齊刷刷對準了男人的背影。

即使感到了背後瀰漫的危險,男人依舊冇有回頭,“伯爵大人,你放心,我不會一聲不響地離開。”

說著,他的語氣寸寸冷淡下去,“這件事,即使威廉家的人不找我,我也冇打算就這麼算了。”

說到最後,每個字咬得清晰無比,竟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在場眾人不禁被他話裡的陰冷嚇得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