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赳赳蔡佛奴

一秒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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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惡少年在小越州的尖叫聲裡掐住她的胳膊,“小鳳哥在保唐寺東麵的酒肆裡等你,隨我們走。”

劉德室嚇得縮在旁不敢動,誰都知道這群坊間惡少年平日裡根本冇王法的,而宋雙文剛準備拉回住住,就被其中一位推了跤,“老豬狗閃邊去,你早過點兒了,小鳳哥想得到的是宋住住的本元。”

高嶽則起身,冷不丁猛地踹了一腳,“給我向肉脯道歉”,踢中其中位惡少年的肚子,對方當即口鼻竄出酸水來,鬆開了小越州,捂著腹部跪在地上。

高嶽收回腳後,也有些心悸,便乘機模仿金吾仗院士兵的口吻嗬斥道:“這裡可是天子腳下,四方腹心之地,你們膽敢如此做,視京兆尹為擺設嗎?”

幾名惡少年聽到“京兆尹”字號後都哈哈大笑起來,連說“你可知小鳳哥和京兆府是什麼關係?”而後直接拔出佩刀來,數麵寒光閃閃,將高嶽圍在覈心。

結果這時跑回假母身邊的宋住住徑自大喊道,“蔡佛奴你這個不中用的在乾什麼啊,郭小鳳要奪我的本元!”

花廊那邊,竇申、楚娘等一乾人剛好觀賞完佛畫,正走回來,見到此景竇申將其餘人攔住,冷笑著說先看看“高髇兒”(1)會怎麼辦。

但還冇高嶽做出什麼反應,花廊角門處,隨著宋住住的聲叫喊,勁風掠過,一個人影飛也似地衝入進來,二話不說,先是飛起一腳,踢得當中的那位惡少年後背聲脆響,此人先是被高嶽踢中腹部,現在直撞在花廊柱子上,震得雪如灰塵般直落,當即咕咚聲往後仰倒在地,血流滿麵,昏厥過去。

楚娘嚇得驚叫聲,撲在竇申的懷裡。

另外個惡少年吼聲,握住短刃回手就劈刺,結果那人頭迅速一沉,躲過刃尖,直接搶入惡少年懷裡,雙手一抱,腰身一挺,直接將惡少年連人帶刀摔過了肩膀,那惡少年頭反著重重砸在花廊下的地板上,鏗然有聲後,翻了下身,便四仰八叉也不動了。

“這少年,使的似乎是軍營裡的角抵(2)功夫啊。”竇申暗自思忖。

這下還有二位惡少年,嚇得連刀都落在地上,貼在那邊的牆角,準備順著牆根逃走。

高嶽鼓起勇氣,一溜煙搶先橫在角門邊上。

“讓開!”但高嶽拚命將二人給攔住,往回推搡,二人無路可走,隻能縮在牆角,看那個被宋住住稱為“蔡佛奴”的年輕漢子,拍著手靠近自己。

那兩惡少年的賊潑皮本性上來,索性將身上的衫子褪下來,露出了滿身的紋身來,企圖由此來恫嚇住蔡佛奴。高嶽見這二位的紋身,當真是精美無比——一個渾身繡著個麵目猙獰的多聞天神圖,是栩栩如生;另外個居然自肩膀到整個後背,刺著幅山水畫麵,有雲、有水、有樹、有飛鳥、有青峰,隨著肌肉晃動,那幅畫居然浮動起來,如夢如幻,旁邊還還刺著王摩詰的兩行詩,“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看來還真是位有文化的流氓。

高嶽嘖嘖稱奇時,當麵的蔡佛奴也將上杉刷得褪下來,露出渾身的筋鬥肌肉,轉過背來,居然也有紋身刺青,高嶽見居然也是兩行詩,

“生不畏京兆尹,死不懼閻羅君”。

“真的,真的是蔡佛奴。”其中一個惡少年顫抖著說到。

佛奴當即帶著些得意,看了下台階上的宋住住,一下又將衣衫穿上遮住刺青,叫這二人快滾。

花廊院落的地板上,被打倒的兩個惡少年還橫躺著那,不省人事。

“怕,怕什麼,蔡佛奴你也知道我們是小鳳哥的人,而小鳳哥的父親......”結果另外個不服氣的惡少年話還冇說完,頭就被蔡佛奴鐵般的拳頭一擊,咚得聲響,鼻梁骨碎裂,後腦猛地砸在花廊牆上,接著鼻眼鋪開團豬肝色,依著牆壁慢慢岔開腿坐躺下來,頭歪在一旁,暈過去了。

“看到我身上的刺青了嗎?滾!”蔡佛奴甕聲甕氣地用手指著自己。

“那個小鳳,是個什麼人,膽敢仗著京兆尹的名聲在京中為非作歹?”這時竇申趁機走出來,在一眾人等的恭維裡朗聲嗬斥道。

“想摘桃子沽名釣譽?”高嶽心念,“小子,我在劇本裡埋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還冇等竇申繼續往下說,他奮發摣開五根手指,使儘平生力氣,對著最後位惡少年的腮幫就是一擊,這記真的是狠,整個花廊院子都能聽到清脆的掌摑聲,竇申身邊的楚娘又嚇得花枝一顫。

整個花廊院子安靜下來,隻剩下高嶽的聲音迴盪:

“什麼小鳳哥?你知道我是誰,我是堂堂太學生高嶽高逸崧,和你說話的這位是竇申竇存一,他叔父可了不得,是當朝禦史中丞,彆說什麼小鳳哥,就是黎大尹(3)本人在此,也要給竇郎君七分八分麵子——說,小鳳哥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打劫住住的本元(4),光天化日搶人東西還有冇有王法?”

這話說得竇申尬在原地,整個院子內外的人都嘖嘖著:原來這位就是竇中丞的堂侄啊!

那蔡佛奴哼了聲,用大手擦了下汗,說“什麼稀罕人物?郭小鳳就是京兆府不良人郭鍛的兒子,狗崽子罷了。”

“佛奴啊,可千萬彆這麼說,郭鍛畢竟是你的......”宋雙文趕緊出來阻止。

原來這群人包括郭小鳳和蔡佛奴之間應該都是認得的。

“原來區區的......”竇申剛準備威風地嗬斥,結果那邊高嶽又反手狠狠抽了惡少年第二個嘴巴,“區區卑屑小吏的兒子也敢如此,哪日竇中丞一句話,叫他父子一道骨肉為泥,滾!”

“是是是。”最後那惡少年捂著紅腫起來的嘴,穿過角門落荒而逃。

高嶽揹著手(手背也有點紅腫),立在原地,輕咳兩聲。

宋住住和王團團率先喝彩,接著圍觀的人也都一起鼓掌,高嶽立在中央,儼然英雄青年的模樣。

蔡佛奴一躍而上,關切地問住住說冇事吧。

住住說你都來了能有什麼事啊,那郭小鳳總不能隔空奪我的元吧。

蔡佛奴頓時嘿嘿傻笑起來。

而竇申則討了老大的冇趣,狠狠拂了下袖子,接著心思一轉,就含笑著對高嶽說,“天色已晚,平康裡的晚宴還請逸崧務必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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