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高師獨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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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叫商隊轉輸,還有二十萬貫的尾款未付,現在反正所有物資都被竇參扣押,這筆錢是不是不用再付,交由三衙的人去渭北人戶裡和買糧食?”西門粲這時建議道。

高嶽沉吟下,“不,不可。興元、鳳翔、河東和京兆的商賈們,先前墊付了很多錢在這上麵,我們如不把尾款結清,他們當中很多人可都要倒黴的,竇參不仁,我們可不能不義,這群商賈先前就長久支援我們定武軍和義寧軍,這麼多年出力很大,絕不能叫他們寒心,況且馬上的局麵還得依仗他們。”

隨即,高嶽就讓自己的明舅哥崔平,和暗舅哥崔樞,將二十萬貫錢帶著,前往慶州處把這筆錢支給商賈們。

然後在綏德城,高嶽於帳幕中設酒宴,招待原本所節製的渾、李自良、王延貴、戴休、吳獻甫等節帥。

“悲哉!”宴席上,高嶽捶打這自己的胸膛,是淚流滿麵,接著滿飲一盅,對各位慨歎道:“本想直搗統萬城,誅滅羌戎,再與諸君痛飲耳,可孰料時局如此,臣數年心血功勳,毀於一旦,所得州郡,俄爾全休,社稷江山,難以中興,乾坤世界,無由再複”

素來忠厚的渾也垂頭落淚。

吳獻甫更是咬牙切齒,泣不成聲。

就連先前和高嶽冇什麼交集的李自良、戴休和王延貴,雖然表麵不說,可心中也是激憤悲歎。

高嶽放下酒杯,目視南麵的方向,口述李太白詩歌一聯:

“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就在眾將帥惆悵莫名時,高嶽便又哽嚥著唱起了曲子詞: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河隴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焉支山缺。壯誌饑餐西蕃肉,笑談渴飲羌奴血。待從頭、收拾故山河,歸天闕。”

剛唱完,後麵坐著的明懷義冇忍住,嗚哇聲,哭得像個兩百多斤的孩子。

而後整座帳幕當中,不光興元鳳翔,也包括其他諸軍鎮的官佐、軍將,無不掩麵哭泣,而帳幕外的整個吐延川的營盤,也都滿是悲壯的哀聲。

吳獻甫當先拜倒,主動對高嶽說,先前淇侯給保大軍的營田錢款,除去已花掉的部分,尚有三萬貫,原本確實想充入到我保大軍的軍資庫當中私用的,現在全都返歸給淇侯。

接著便是渾,最後連李自良、戴休和王延貴等都提出相同的要求。

高嶽大為感動,也對他們拜倒,“這如何使得?嶽隻是想拚儘軍中最後些錢糧,將撫寧寨給攻下來,如此銀州、綏州和延州便能聯成一線,對統萬城的圍困便能大功告成,這樣就算高嶽個人有什麼榮辱得失,也了無遺憾。”

“逸崧,無論如何,竇中郎的幕府來春便會開赴北都,到時我等各軍營田的本利,全都會被他收走。坦率說,我們寧願這些本利能在逸崧你的手中。”渾拍著胸脯,慷慨激昂。

“對,當初國家最危急的時候,是高淇侯你領軍苦戰轉鬥,才挫敗西蕃,如今方有興複河隴的希望,他劉玄佐當初在韓晉公死後,立刻縮卵,還上疏說什麼西蕃方盛,不可爭鋒,現在卻恬不知恥地要來搶我等血戰的果實,絕不能忍,我們可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吳獻甫這時也說到。

“我等雖是武夫,可義理本分也稍微懂些,萬望淇侯勿要推辭!”李自良等人也喊到。

“諸位”接著高嶽哽嚥著,領定武軍和義寧軍的各將領僚佐,齊刷刷地對著渾、吳獻甫等拜倒。

而對麵也是肅穆拜倒。

次日正午,高嶽將其他幾個友軍方鎮返歸的錢財,外加先前餘留下來的十二萬貫錢帛,統統堆在中壘的高台上,近兩萬麾下將士列隊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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