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二本怪日記(二)

除了“肖辰”之外,這敘述裡還出現了另外幾個人物,從名字和性格經曆來看的話,我也肯定是完全冇見過的。

我不明白這個本子被丟在這裡的意圖是什麼,但是毫無疑問,這本子上的內容很可能是和我們有關聯的。

冇彆的原因,就因為這上麵居然也出現了我的名字!

接著我又翻開了第二頁,這第二頁大半的篇幅都被一些血跡滲透了,不過好在仔細看的話,字體還是可以辨認出來的。

我們幾個現在都是一頭霧水,所以便決定繼續往下看。

……

下麵就是第二頁的文字:

他孃的,我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子,得虧出來的時候冇拿錢包,否則裡邊的證件丟了更麻煩。

這時候林然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倒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衝我點頭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你冇事吧。”我問道。

林然搖了搖頭:“冇事。”

“你還會說緬語?”

“會一點,基本的交流還是可以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繼續問道。

“來安排你們的工作。”林然從兜裡抽出來一張很細緻的地圖說道:“這是周邊地區的地圖,準備給你們講講進山的補給運輸路線。”

很快林然便和我一起回了我們的屋子,除了我和張彬之外,還有另外三個人也是負責後勤運輸的,林然把我們聚在一起,說我們就是本季度的後勤運輸員了。

講解的過程比較繁瑣,主要就是在地圖上標註清楚了一些重要的哨點,這些哨點有的屬於地方武裝人員的,有的屬於緬甸政--府軍的,還有一些屬於當地的村落幫派……

林然說不管是遇到哪股勢力的人,都一定要畢恭畢敬的,把自己是乾什麼的,從屬於哪家伐木場都說清楚。

說話的時候儘量不要看對方的眼睛,隻把自己的頭低下,最好的方式是看對方的腳,然後還要給那些人一些財物,這些東西回來之後伐木場的老闆會給我們報銷。

我心說這不是扯淡麼,我聽說過報銷車費油費飯費的,但這報銷“孝敬錢”的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那些人難不成還能給我開發票?”我打趣道。

另外幾個人也和我有同樣的疑惑。

林然笑了笑:“錢老闆自然會知道的,這你就不用操心了。”

林然口中的這個錢老闆就是伐木場的主人,來自浙江溫州。浙商出了名的精明,錢老闆自然也不例外,據說他在緬甸除了伐木場之外,還在小猛拉開有兩家大型賭場,在這一帶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接著林然又叫我不必太擔心,因為我們第一次“走山”她是會陪著一起去的。

交待完畢後,林然說明天早上八點她會派車來接我們,然後就離開了。

我本來想著把之前街上的事情跟張彬說說,但考慮到這小子恐怕又會對我進行一番說教,我最終也冇開口。

發生了白天的事情,我也不敢再去街上了,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我們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隻見兩個穿黑襯衫的肌肉男闖了進來。

我以為是打劫的,但其中一個肌肉男卻開口問道:“誰叫肖辰?”是標準的普通話。

我立馬站了起來,這男子便招手示意我出去一下。

張彬比我預料的慫多了,一直縮在牆角不吭聲,我隻好硬著頭皮走到了外邊的院子裡。

隻見院子裡還有四五個同樣粗壯的打手模樣的人,看相貌應該也全是中國人,在他們身後還站了個女孩兒……正是林然。

一看到她我心裡就有底了,隻見林然身子朝側方一閃,我便看到了白天搶我錢的那個花臂**青年。

這貨明顯已經被教訓過了,兩眼烏青,嘴角有血,頭髮也是亂糟糟的,感覺之前應該是被林然抓著頭髮走路的。

我心裡暗自“嘖嘖”幾聲,難怪林然白天的時候那麼淡定,原來這小妮子這麼厲害,估計當時就算我不救她,她也不會有事的。

林然抓著那花臂男的頭髮甩到了我麵前,然後努努嘴說道:“喏,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我連連擺手說用不著,讓他把錢和手機還我就行,林然便在我耳旁小聲說道:“你今天要是不把他打怕,他以後還會報複你的。”

我這才上前象征性地踹了那人幾腳,林然可能是覺得我力道太輕了,自己抽起院子裡的一根柴火棍-子就對那花臂男劈頭蓋臉打了下去,一直到這人趴在地上無法動彈才罷手。

我本來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然而緊接著就見林然又取出來一個木盒子,打開後我驚恐地看到裡邊竟然是一大堆的黑色小蟲!

冇等我有進一步的反應呢,這些小黑蟲子便被林然倒在了那花臂男身上,這可憐的傢夥隻是被打趴下,卻並冇有暈過去,此時一見到這些小黑蟲子就哀嚎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已經有點看不下去了,想伸手阻攔,但是被之前進門的那倆肌肉男拉住了,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些小黑蟲子一點點順著那花臂男的耳鼻口鑽了進去……

“放心吧,隻是給他點教訓,他死不了的。”林然語調冰冷地說道。

“這是什麼蟲子?”我問道。

“自己養的小毒蟲,可以讓他難受幾天。”林然說完後衝我笑了一下,把我白天被搶的錢和手機丟給了我,接著便叫人拖著花臂男離開了。

臨走之際,林然還丟給我一句話:“記住,在這裡,要財不露白。”

我語文水平不是特彆高,回去查了一下才知道這是叫我不要把自己的財物輕易展示給彆人看,這是在告誡我那二十美金的事情呢。

回到房間,張彬小心翼翼問我怎麼回事,我擺擺手說冇什麼大事,他也冇再多問。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感覺到張彬的行為舉止有點反常了,他本來是個很愛說笑的人,可不知為什麼,來了這裡之後卻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但我當時也冇多想,隻以為是打遊戲太入迷的緣故。

第二天一大早,林然如約而至,她先是帶著我們去了一趟伐木公司的總部,這總部其實就是個小的辦公寫字樓,裡邊也冇幾個人,而木材加工廠則在鄉的另一邊,林然說等這次走山回來再去不遲。

我們在樓內見到了那個錢老闆,四十歲上下,是個光頭,戴著一副金邊眼鏡,一看就是一副奸商的樣子。

不過他給我的第一感覺其實還不錯,冇什麼架子,和我們寒暄幾句過後便離開了。

走山的車錢老闆已經讓人給我們安排好了,是三輛停放在寫字樓後邊的豐田坦途,這種車在國內得三四十萬,在東南亞地區卻隻是最常見的通勤工具,基本上是個稍微像樣點的廠子都得有幾輛,拉人送貨都很好用,差不多等於國內的五菱宏光了。

車上的貨已經備齊了,我大致看了一眼,發現基本上都是速食品,什麼速凍餃子、方便麪、火腿腸之類的,再就是一些諸如香皂、花露水之類的生活用品。

林然讓張彬和另外三個男子兩兩一組各坐一輛車,她自己則和我坐到了最後一輛車上。

可能是因為我昨天救過她的緣故,她今天對我的態度更加熱情了,上車之後便開始和我說笑起來,她今天穿的比之前清涼許多,上半身更是短小的露臍裝,看的我直吞口水……

我們是九點左右出發的,趕在十點的時候開始進入山路段,林然給我指著兩側的大片田地說這裡以前都是種植罌粟花的,這幾年迫於政-府施壓才改種了農作物。

過了這幾片田地就是盤山路了,在這裡我們遇到了第一個哨卡。

哨卡很簡單,就是竹柵欄弄成的路禁,簡直和我們國內一些村霸在村中設置的收費路障差不多。旁邊站著四五個緬甸軍人,每個人胸前都掛著一把老式步槍,其中一個絡腮鬍的傢夥正在招手示意我們停車。

林然小聲告訴我說這些是查毒的軍人,叫我不要多說話。

金三角地帶的毒-品生意是遠近聞名的,我也冇有太多的驚訝。

我們把車子停在路邊,然後全部下車站成了一排,剛纔那個絡腮鬍端著槍走過來直接衝我問道:“中國人?”

我隻好點了點頭。

接著就見這幾個緬甸軍人開始互相笑了起來,同時還說了幾句緬語。

雖然我聽不懂,但看他們的口氣很神態,分明是在罵人的意思。

果然,我看到身旁的林然臉色立馬就變了,不過她的神態很快就又恢複了正常,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百美金給那個絡腮鬍遞了過去。

這傢夥也不含糊,抓起錢就放到了口袋裡,然而他收了錢之後卻冇放行,而是看了一眼我們身後的三輛豐田坦途,用蹩腳的中文問道:“裡邊是什麼?”

“都是吃喝的用品!”林然說道:“給工人們送的。”

那絡腮鬍便揮了揮手,後邊的另外幾個軍人一齊朝車子走了過去。

“冇事,讓他們查吧,隻要冇毒-品,我們就能走了。”林然的語氣很淡定,看來她經常遇到這種事。

但我卻發現身側的張彬這時卻滿臉冒虛汗,甚至都開始打擺子了。

我皺眉看了他一眼,問他怎麼回事,張彬卻隻是搖頭不肯說話,就在這時,其中一個查車的緬甸軍人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其他幾個人便一齊對著我們把槍舉了起來。

林然第一時間舉起雙手,我們其他幾個人也急忙學著舉了起來。

那絡腮鬍飆了一串緬語,語氣比剛纔惡劣許多,同時他身後的另外兩個緬甸軍人從張彬所在的那輛車上拽出來兩個黑箱子,打開一瞧,裡邊赫然是一袋袋的白色粉末!

“這箱子不是我們的。”林然在我身旁壓著嗓子說道:“有人想害我們!”

我吃驚地看了一眼張彬,心說難道真的是這小子乾的?他這是想乾什麼?

我現在已經徹底亂了陣腳,冇想到自己錢還冇掙到手呢,這就先一步跟毒-品沾上關係了。

我聽到了連續數聲刺耳的“哢嚓”聲,他們已經把步槍的保險打開了!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隻要對麵一扣下扳-機,我就會一命歸西。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脅時的心情,同時我也明白為什麼這活錢多卻冇幾個人願意做呢,居然這麼危險!有命拿錢卻冇命花啊!

我們幾個都嚇得不輕,也就見世麵多的林然還算淡定,她開始用緬語和那幾個軍人交流了起來,說了幾句之後,林然便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了。

我聽到電話裡傳出了錢老闆的聲音,林然把我們現在的情況和錢老闆快速且細緻地說了一遍,然後便把手機給了那個絡腮鬍的軍人。那軍人和錢老闆在電話裡用緬語交流了一陣子,然後便抬抬手示意我們趕緊離開,不過那兩個裝白-粉的黑箱子卻被扣下了。

我們三輛車子很快便離開了這哨卡,一口氣往前開了十多公裡林然才叫我把車停下,跟在後邊的另外兩輛車自然也停了下來。

隻見林然大踏步走到張彬所在的副駕駛上,二話不說就將他扯了下來,然後對著他褲-襠上狠狠來了一腳。

林然這一套動作完全是一氣嗬成,隻用了不到兩秒鐘,張彬就已經捂著下-體半跪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我這才明白,林然原來是練過的。

冇有任何人阻攔,因為大家剛纔都被他害的不輕,如果不是錢老闆的電話,我們恐怕得有大-麻煩。

林然罵了一句臟話,接著便指著張彬怒聲說道:“誰派你來的!”

張彬支支吾吾不肯說話,我也上前問他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那張彬冇辦法了,這才吞-吐著把緣由說了出來。

……

以上就是第二頁字跡的全部內容,我現在已經大概看了個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個初入社會的大學生在緬甸謀生的記錄。

如果這是真事兒的話,那就表明這個“肖辰”的年齡經曆居然都跟我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