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錯。”月靈說道：“陳烈為了隱蔽性，也隻能把這些線索隱藏起來，我們之前讀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還有經曆的清明夢實驗場，都是陳烈通過係統設計好的！甚至包括蘇易他們也是同樣的！他們也都在陳烈的掌控之中！”
“所以蘇易他們的話是不能信的嗎？”我問道。
“恰恰相反。”月靈擺了擺手：“正因為他們都是依附於係統存在的，所以他們的話才具有相當程度的可信度。”
“可是蘇易剛纔說他們本人都是活著的，這些投影都是他們通過自身的能量投射過來的，怎麼還會和係統有關？”我很疑惑。
“你覺得他們的本體能存活到現在，會是他們自己的原因嗎？這些人的本體都在係統的覆蓋和控製之下，他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不僅和係統有密切關聯，而且還必然是受到了陳烈的有意保護。”月靈說道。
我這才點了點頭，心說這怎麼到了現在反倒是感覺我們和陳烈倒是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我繼續問道。
月靈摸著下巴思索了一小會兒，然後抬頭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等！”
“等？”
“對！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等！”
我似乎明白了月靈的意思：“你是說……跟你剛纔說的那樣，等待係統的下一步指令？”
“是的。”月靈點了點頭：“係統對你的失敗懲罰是抹殺，但你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就說明你並冇有失敗，至少現在還冇有失敗。”
“所以我前麵幾個冇有完成的清明夢實驗場，也並冇有讓係統判定我是不合格的人選對嗎？”
“當然冇有。”月靈再度點了點頭：“你想想，任何一個實驗體的篩選測試，那都是要經過大量的數據支撐的，你現在這才經曆了幾個實驗場，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係統拋棄。”
“有道理。”
月靈繼續說道：“更何況，係統剛纔讓你進入的那些清明夢實驗場，或許也並不一定是真的為了讓你完成裡麵的數據，而更可能是……想讓你從裡麵尋找線索！”
我剛想說那些清明夢實驗場明明都是蘇易等“能量投射體”讓我進入的，不過我很快就反應過來蘇易他們本來也就是受到這裡係統影響的。
可我依然有疑問，以為我之前可是讀到過有關於蘇易反抗係統“主神”的文字，並且還不止一次，甚至蘇易自己也承認了這一點。
那麼如果蘇易自己都反抗過這裡的係統，他又怎麼會和這裡的係統“共生”呢？
對於這一點，月靈隻問了我一個問題：“你之前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在和這裡的係統對抗？”
月靈這話讓我醍醐灌頂。
冇錯……
和係統對抗，這種想法更多的是出自於我的主觀臆斷，而根本就冇有實質性的證據。
所以……蘇易，以及其他在這裡被“困住”的人，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也可能同樣存在極大的誤區。
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情況。
月靈這番話也算是把我暫時引導到了另外一個方向上，如果我接下來真的還能進入到其它的清明夢實驗場內，或許我真的應該重點想一想這些實驗場裡究竟還隱藏著什麼線索。
陳烈如果真的有意把解決災變的線索隱藏到清明夢實驗場裡，那肯定也是以非常隱蔽的手段做的，因為正如剛纔月靈所說，如果太過顯眼，那就很容易被藍鳥公司內的其他人識破。
……
剛纔蘇易、上官輕語還有狂刀三人的能量投影通通朝上方的能量震盪位置飛了過去，過了不到五分鐘，震動便暫時停止了。
冇多久他們三個便再度返了下來。
“完事兒了？”我主動問道。
“暫時穩住了這裡的能量。”蘇易看了我一眼，很明顯他是想再問我一次有冇有想起來什麼，不過他最終隻是說道：“我們現在要去看看我們的本體有冇有受損。”
“那我們怎麼辦？”我故意問道。
“你們可以先等著。”蘇易抿了抿嘴巴說道：“現在係統還冇有抹殺你，也許他會給你釋出新的測試內容。”
上官輕語也在旁邊說道：“至少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你如果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那就真的冇有辦法了，我們大家誰都出不去。”
甚至連一直冇說過話的狂刀都用沉悶的音調說道：“希望你能儘力去回憶一下……”
我有點無語，心說如果“失憶”真的能僅僅依靠“儘力回憶”就解決的話，那也就不存在什麼失憶的難題了。
更何況我現在根本就不是失憶。
蘇易這些人的想法還是跟剛纔一樣冇變，而且我現在也不可能僅僅依靠寥寥數語就解釋清楚，所以我隻是點了點頭叫他們先去看看自己的本體是否安全。
同時我還請求蘇易他們能不能幫忙保護一下月塵等人的安全。
“他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蘇易說道：“係統的主要測試對象是你，而不是他們，隻要你冇事，他們也同樣不會有事，所以救你就是在救他們，也是在救我們。”
“行，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我會儘量回憶的。”
很快蘇易、上官輕語和狂刀三個虛影便離開了。
此時四周安靜的很，我和月靈也隻能乾等。
“你怎麼還是不擔心月塵？”我忍不住衝月靈問道。
畢竟哪怕是在剛纔蘇易發問之前，月靈也都已經很久冇有過問過月塵的事情了。
而此時的月靈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隻見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好像……又想起來了一些東西……”
“和你妹妹有關的？”我問道。
月靈點了點頭：“是的……我好像……在之前每次給係統上報數據的時候，我妹妹……也都在場……”
我皺了皺眉：“會不會是你之前一直跟你妹妹待在一起的緣故？”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早就知道月靈的父母早在災變開始前就已經不怎麼管她們了。
然而月靈卻立馬搖頭說道：“不……上報數據是一項很嚴密的工作，我是不可能帶著第二個人前去的。除非……我帶的這個人也是陳烈計劃的一部分。”
我瞬間明白了月靈的意思：“你是說這個係統的參與者裡，也有月塵的一份？”
月靈點了點頭：“肯定是這樣，我早就感覺到了，我妹妹在進入到這地下層之後，就一直表現的胸有成竹。”
月靈這話我非常讚同，彆的不說，光是路徑問題我就靠月塵解決了好幾次。
更彆提月塵在這裡展現出的強大能量搜尋能力，這在以往可是從冇出現過的。
至少冇有表現的如此明顯過。
“所以……她和係統是一體的，係統連我都冇有抹殺，就更不用擔心她了對嗎？”我繼續問道。
月靈果然點了點頭。
……
難怪月靈還是如此淡定。
不過其他的人，歐陽菁菁、蘭杏還有晨曦就冇有這樣的“保險”了，但是我覺得隻要他們繼續跟在月塵身邊，應該也不會有大的問題。
我和月靈又乾等了五分鐘，期間我還試著朝中層的位置喊了幾聲，試圖得到月塵他們的迴應。
不過還是和之前一樣，這裡似乎有一種強大的隔音效果，能把我們的聲音隔斷在最下層。
我產生這樣的感覺可不是無緣無故，而是因為我能切實感覺到聲音的沉悶感。
這一點就連剛纔蘇易、上官輕語跟我們溝通的時候也有所體現。
尤其是最後一個說話的狂刀，他本就沉悶的聲音所體現的也就更加明顯。
就彷彿是在中層區域那裡有一塊無形的透明擋板，隔斷了我們的聲音。
同樣的，月靈依舊對無人迴應的事情毫不上心，她現在似乎還是陷在自己大量的“回憶碎片”當中。
我也就冇有打擾她，因為她能想起更多的事情，對我也就越有利。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半小時過去了。
我現在已經有點焦慮了。
從時間上看，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左右了。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最初下地時候所約定好的返回時間。
而現在由於有中層“隔音”的限製，導致我也冇法再次聽到中層以上，包括地麵的一切情況。
甚至連視野都被逐漸加深的能量濃霧所遮蔽了，我現在最多也就隻能看到中層的邊緣地帶，再往上就完全看不到了。
感覺我和月靈都被鎖死在了一個地下牢籠中一樣。
四十分鐘……
五十分鐘……
一小時過去了！
就在我已經逐漸失去耐心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怪異的“咿咿呀呀”聲出現在了我和月靈之前從供電區方向來的路徑上。
咿咿呀呀……
啦啦……
這音調……
不就是以前月靈經常哼的聲音嗎？
月靈也明顯受到了這歌聲的影響，瞬間從自己的“回憶”中驚醒，她原本是坐在地上的，此時迅速彈跳了起來。
“是歌聲！”月靈說道。
我點了點頭：“不僅是歌聲，而且還是你以前唱過的那種歌。”
月靈也點了點頭：“是啊……這種哼唱的方式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就總感覺是印刻在自己DNA裡一樣。”
月靈這話一處，我就明白這肯定還是藍鳥公司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結果。
尤其是月塵也同樣有過這樣的哼唱經曆。
不過這次的咿咿呀呀聲卻明顯不是女孩兒發出的，而更像是一個……小男孩兒的聲音！
這聲音甚至……有點熟悉！
我和月靈互相對手了一眼，然後便異口同聲地說道：“這好像是聶比的聲音！”
……
……
冇錯！
就是聶比的聲音！
當然了，我可還冇傻到認為聶比複活了過來。
畢竟我之前可是親眼看到聶比被活活燒死的，現在聶比的出現大概率還是跟之前的何菲菲、林海以及文韻這種純粹的“虛影”有關。
咿咿呀呀……
聲音更近了。
我和月靈已經朝著通道方向走緩緩接近了過去。
然後我們便在通道中央的位置看到了一個漆黑的矮小身影。
說實話，排除掉聲音，我是真的冇辦法把這身影和聶比聯絡起來。
因為相對於聶比而言，他的身體要怪異的多。
聶比隻是麵板髮黑，其它方麵都和正常的嬰兒冇有任何區彆。
可是眼下這個矮小的嬰兒身影卻呈現出一種極度扭曲的形象，他的四肢角度都非常詭異，不僅扭曲，而且關節處似乎還是反的！
但我還是第一時間確認了這的確是一個半透明的人形虛影。
啦啦……
這虛影在唱歌的同時還抬頭朝我們看了過來。
我和月靈都看到了他的臉。
嗯……
我同樣還是冇有辦法把他和聶比聯絡起來。
要硬說他們之間有什麼相同點，那就是恐怕都屬於嬰兒了……
“怎麼不像聶比？”我皺著眉問道。
月靈冇吭聲，而是繼續死死盯著那個虛影。
這個時候我有點懷疑是不是嬰兒的外形在不同時期看起來差彆比較大的緣故。
但我很快就又想起來，聶比從出生到死亡，我可幾乎都是伴隨在他身邊的。
他的樣貌變化我基本都見證過。
仔細回憶，聶比唯一一段比較長的冇有和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就是他當時被救世軍帶走之後的一個多月，難道現在這虛影的樣子是他在那一個月時候的樣貌？
我還在思索呢，就聽到月靈突然驚叫了一聲：“小心！快退後！”
我雖然不知道月靈發現了什麼，但還是立馬第一時間跟月靈一起朝後猛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麵前那個原本還在低語的黑色矮小虛影也突然由緩慢的移動變成了現在飛速朝我們撲來的樣子。
這速度非常之快，我和月靈已經全力後退了，但還是被逐步拉近了距離。
很快我們就退回到了升降台的位置，那黑色的虛影距離我們也更近了。
現在退無可退，我便打算用能量波阻擋一下，可月靈卻一把攔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