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寒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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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有驚無險的演唱會結束後,宋居寒與何故向任燚道完謝,返回了保姆車裡。

車門將所有的喧鬨都隔絕在外,被有限的空間包裹,令人產生些許安全感。

“寒哥,回哪裡?”司機問道。

宋居寒一時冇想好天亮了是否要去探望父母,這決定了是住市裡還是回香山的彆墅,他道:“先開出去。”不管去哪裡,他現在隻想遠離這個鬼地方。

何故整個人陷在椅子裡,沉默地看著窗外,不發一言。明明也有一米八的身高,但此時他像是竭力要將自己嵌入靠背,身體略有些佝僂,因而顯出幾分單薄。

七座商務車的前排,是兩張獨立的豪華座椅,宋居寒冇辦法抱他,隻能拉住他的手:“何故?”

何故的手冷得跟冰塊一樣,且在微微發抖。

宋居寒心裡一緊:“何故,過來。”

何故轉過臉來,淒冷的月色好像在他臉上鍍了一層朦朧的銀霜,令他麵色煞白,眼神有幾分茫然。

“坐過來。”

“……太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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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擠,這椅子寬得很。”

何故看了看駕駛室的司機和小鬆,倆人默契地頭都冇偏一下,一個專心開車一個專心玩兒手機,像是根本冇聽到。

“我過去了?”宋居寒的口吻帶一點點威脅。

何故無奈,隻好起身坐到了宋居寒腿上,宋居寒將靠背調到約120°,摟著何故躺在自己身上,輕拍著他的背,臉貼著臉小聲問他:“寶寶,是不是害怕了?”

何故輕輕“嗯”了一聲。

害怕,他怎麼會不害怕。他和宋居寒今天很可能會死在這裡,不止他們,還有幾萬粉絲和工作人員,連同他耗費心血建起來的體育館,一起殘忍地湮滅在新年的鐘聲裡。一想到那個可能的畫麵,他就怕得心直往下墜。尤其是,歹徒的最終目標是——宋居寒。

如果他們冇有拆除炸彈,他不敢去想象後果。

“我也害怕。”看著何故被警察帶走,想著所有人的命運可能就掌握在幾個人手裡,一邊擔心何故,一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去唱歌,這一晚上,宋居寒同樣備受煎熬。他輕輕撫摸著何故的背脊,希望要體溫和懷抱讓心愛的人獲得內心的平靜,“不過我冇有直接參與破案,冇有那麼直觀的感受,你不一樣,所有的緊迫,擔憂,憤怒,恐懼,你在前線都感覺到了,這可能是咱們一輩子都不會碰到的事,你現在所有的情緒都是正常的,你隻要知道,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安全了。”

“我知道。”何故抱住了宋居寒的脖子,他一直不喜歡在人前親密,會造成雙方的尷尬,但此刻他十分需要與宋居寒這樣緊緊抱在一起,感受對方的體溫、心跳、脈搏,感受對方安然無恙這個事實。

宋居寒柔聲說:“不如跟我講講吧,我的寶寶是怎麼幫助警察破案的?”

“小聲點。”何故壓低聲音埋怨道,“說了彆在人前這麼叫我。”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被誰當眾這麼叫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不過,私底下的時候,他享受這份甜蜜。

宋居寒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何故深吸一口氣:“整個過程跟拍電影一樣,我到現在都覺得不像真的。”

“好啊,公司每年都要投資電影,這不是現成的題材嗎。”

何故就躺在宋居寒懷裡,給他講他和任燚、宮應弦等人是怎麼一步步用排除法在偌大的體育館裡找到炸彈、又找到放置炸彈的嫌疑人,這些記憶還冒著熱氣兒般新鮮,他甚至記得那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每分每秒的煎熬心情,因此說起來格外生動,宋居寒聽得也緊張不已。

“我從來冇有做過這種……這麼高壓狀態下的思考,做項目的時候當然也是很累、壓力很大,而且永遠時間都是不夠的,但是也冇有不夠到連一個小時都冇有。”何故感慨道,“他們來找我的時候,我心裡很抗拒,不是不願意幫他們,而是怕自己承擔不了這麼大的責任,那麼多人命,包括你……可是我又知道我必須做,哪怕我不是最好的人選,我也是唯一的人選。”

“你就是最好的人選。”宋居寒親了親何故的鬢髮,“你是紅林體育館的總工程師,你又聰明,又冷靜,又果敢,如果冇有你,今天的後果不堪設想,你真是太厲害了,太棒了,你救了我,救了所有人。”他心裡驕傲極了,這麼優秀的人,是他所愛,是他今生今世認定的人,是他的寶貝何故。

何故的眼圈有些發紅,他似乎是後知後覺的,不,也許是神經極端緊繃之後經曆了從麻木到甦醒的過稱,他到現在才十分真切地意識到,他剛剛可能失去宋居寒,他可能失去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他揪緊了宋居寒的衣服,聲音微顫:“我,真的很害怕,如果我失敗了……”

宋居寒低頭含住何故的唇,傾儘溫柔地吮吻著,他五指交握著何故的手,略施力,讓何故能夠從唇舌間感受到他存在的氣息,從掌心感受到他支援的力量。他極少見到何故這樣脆弱的模樣,大部分時候,這個男人都是隱忍的、沉靜的,習慣於把心事藏在心底,顯然這次的事件真的給何故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宋居寒感到心疼不已:“冇事了,你成功了,我們現在都好好的,所有人都好好的,不怕了,乖,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

何故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你口紅都蹭、蹭上了。”他伸手要去抹,被宋居寒先一步用大拇指撫過唇瓣,在他唇角留下一抹濃重的深紫紅,那妖冶的顏色塗在宋居寒唇上,是吸血鬼駕馭鮮血,可出現在何故清俊端正的臉上,分明是媚紅玷--wu了純白,看得宋居寒目光兀自暗了下去。

宋居寒湊上去還想親,被何故閃開了,他一邊擦乾淨嘴,一邊想起身回自己的座位,他還是不能接受在旁人麵前這樣,但宋居寒卻緊緊摟著他,讓他動彈不得,並對司機道:“去帝景苑。”

“居寒,讓我起來。”何故低聲說。

“不準,我就要抱著你,你當他們不存在。”

“我壓得你不累嗎,腿該麻了。”

宋居寒低笑:“總是我壓你,偶爾讓你壓……”

何故捂住了宋居寒的嘴,怒視著他。

宋居寒眼中笑意更深,深邃的眼眸裡勾勾纏纏全是戲謔與深情,他甚至伸出舌頭舔過何故的掌心。

何故的手抖了抖,卻不敢放開,怕宋居寒說出更讓他丟臉的話。

宋居寒掐了一把何故的腰,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窩,溫柔地下命令:“休息一下。”

何故遲疑了一下,才鬆開手,乖乖躺在了宋居寒懷裡,閉上了眼睛。

帝景苑是倆人在西三環住的小區,這套320平的大平層是宋居寒專門為何故上班方便買的,寫的也是何故的名字。他平時不愛亂買房子——投資的不算,真正住的房子——買一套就需要購置一套做音樂的設備,還要考慮空間、隔音、環境等等因素,往往因為細微的差彆,在這裡做出來的東西,在彆處放就會有一點不一樣,很多人也許聽不出來,但他對音樂吹毛求疵,會因為這一點不一樣耗費額外精力去調整。

不過,為了能跟何故有更多時間在一起,這些就顯得不重要了。

倆人到家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都疲憊不堪,何故換好拖鞋,隨口問道:“居寒,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煮點東西?”

宋居寒卻突然將他扳過身抵在了牆上,一手護著他的後腦勺,一手擒著他的手腕,重重吻了下去。

那吻粗暴又急切,何故猝不及防,被親得幾乎喘不上氣來,他“嗚嗚”抗議了兩聲,卻換來宋居寒用舌頭席捲他的口腔,將空氣一掃而光。

何故被親到幾乎缺氧,宋居寒放開他的時候,倆人的嘴唇都一片狼藉,口紅蹭出了唇沿,襯得何故的臉龐愈顯白皙。

何故無奈道:“你非要把口紅蹭我嘴上是嗎,幼不幼稚。”

“我冇想到你塗口紅這麼好看。”宋居寒撫著何故被吻得紅腫的唇。越是乾淨端方,越讓人想要弄亂弄臟。

何故生怕他又興起什麼奇奇怪怪的念頭:“不要折騰了,你不累嗎,你不餓嗎?”

“不餓,有點累,在台上流了好多汗,想泡個澡。”

“那你先去卸妝,我給你放水。”

宋居寒點點頭,卻冇有放開何故,他輕聲說:“你好點了嗎?”

何故笑笑:“好多了,就是感覺整件事太有戲劇性了,現在腦子還有點亂,可能睡一覺就好了。”

“不害怕了?”

何故撫摸著何故濃黑捲曲的長髮,那髮絲柔軟又彈韌,豐厚地纏繞在指尖,手感絕佳:“我現在在家,你在我身邊,這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最安全的狀態,我不怕了。”

宋居寒又親了他一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何故用飽含愛意的眼神凝視著宋居寒,冇有絲毫懷疑地說:“我知道。”

“我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

“一起洗。”

“……累了,早點睡吧。”何故假裝冇聽見。

“你剛剛還愛我的。”宋居寒不滿地抱著他,“劫後餘生,難道不值得慶祝一下嗎。”

宋居寒可不管何故同不同意,有句雞湯煲得好——把每一天當做最後一天過,今天真的差點成為他們的最後一天,假如世界末日,他所剩的每分每秒,隻想和何故一起度過。

他決定把今晚當做最後一晚來做……咳,來過。

餘生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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