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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忘晟本來忍不住，要伸手幫她糾正，可是看到那一滴淚，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怎，怎麼了...？”沐忘晟擔心地問道。
喬奈把手放在膝蓋上，一直低著頭，肩膀不直覺地微微顫動。
“我...我...當初特彆敷衍沐忘晟...，”她的淚珠像是斷線的珍珠，不停地滴落，“他那麼細心教我，我就隨意亂按幾下...，可是我現在後悔了，我好想學會那段鋼琴。”
“就算我想...可是願意那麼耐心教我的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喬奈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抽泣，緊緊地閉上了眼，咬著唇，咬到嘴角發疼。
“他跟爸爸一樣，都不會再出現在我身邊...。”
沐忘晟的手懸空在她的肩膀上，指尖顫動，他卻忍住了安慰她的衝動。
收回了手，轉為冷淡的沉默。
等過了一會，喬奈自己也從哭泣回過神來，她擦乾了眼淚。
“對不起，讓你看到我這樣，對不起，冷泉。”
她似乎不肯放棄，又把手放到琴鍵上，反反覆覆地彈那幾個，她唯一記得的按鍵順序。
一遍又一遍，每次到關鍵地方，她就彈不下去了。
沐忘晟輕輕地拍了拍她，發覺她像是雕像一樣，愣在了鋼琴前，一動也不動。
他嘗試展開了手，重新甩了甩手指，讓手指靈活起來。
接著，他把手放置在喬奈眼前，用力按下。
噹。
接著獻給愛麗絲的選段，從喬奈一直忘記的部分，慢慢地，一個一個鍵地，繼續彈奏下去。
因為他手受過傷，傷到了部分神經，所以這首曲子已經被他放慢了很多拍。
但過於放慢，卻多了些緩慢傾訴的情愫。
聽到記憶裡，無比熟悉的曲子，喬奈灰暗的眼神重新綻放出了光亮。
“你...你怎麼...可能會彈？”她詫異又吃驚地捂住了嘴，瞳眸如水波盪漾，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切。
沐忘晟用極其自然的話，不帶任何撒謊痕跡地掩飾了過去，“小時候被我叔叔帶到沐家來玩，這台鋼琴就在這擺著，沐少爺那時候也教過我。”
喬奈望著沐忘晟，她眼中驚奇的光未減，“啊....你一個小混混都比我彈得好？”
她有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無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像十五歲那樣，把頭撞向了琴鍵。
哐！
重重地聲響嚇到了樓下的劉伯，劉伯起身，瞪大了眼朝樓上張望。
“啊....。”喬奈左右搖晃著腦袋在琴鍵上摩擦，氣道，“我怎麼就學不會呢！看來就我一個人的腦子那麼笨！你們都學得會！就我學不會！”
沐忘晟無奈地道，“你這麼想學這首曲子？”
喬奈偏著頭，枕在琴鍵上，委屈巴巴地睜著一雙水潤的明眸，“哼...你不懂。這可是我初戀教我的第一首曲子...就算他結婚成家了，我也得有個念想嘛，免得以後有遺憾。”
“你就真的那麼喜歡他...？”沐忘晟凝望著趴在鋼琴上的喬奈，輕聲問道。
喬奈點點頭，“但現在，我更希望他幸福吧。”
感覺到沐忘晟無話了，喬奈直起了身子，伸了個懶腰，笑道，“像他那麼溫柔又有教養的大少爺......我也冇奢望過他記得我，我決定了！”
“嗯？”
“你教我彈這一曲，之後，我就徹底忘了沐少爺，重新生活！”
沐忘晟冇想到她狀態恢複得這麼快，“這樣就願意忘記你的初戀了？”
“嗯，既然沐少爺過上了新的生活，那我也不能止步不前啊，而且我現在是帶著任務在身。”喬奈眼角眼淚未乾，就微笑著望向沐忘晟。
她拍了拍琴鍵，期待地問道，“冷泉，你教我彈好不好？”
沐忘晟想到她說，學會了這一首，就徹底忘記以前的沐忘晟，他心中隨之一動，“好，我教你。”
不過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打斷了沐忘晟要放下的手。
沐忘晟看了眼號碼，是應鳴的助理。
助理一來就告訴他，“冷泉，從貧民區暫時出來，海湧強已經離開了那邊，來尋求葉老闆的幫助了。”
“他竟然會離開自己的地盤？”沐忘晟不太相信。
助理也說道，“是啊，海湧強也有怕的時候。好像除了之前偷拍他的人，現在又多了一些人在找他海湧強的麻煩，貧民區是待不下去了”
“嗯。”
“明天換身乾淨的衣服，我發地址發你，準時到場。”
最後，助理額外說道，“還有那個小記者，讓她把記者證戴上，明天確實有個場合需要她出場。”
沐忘晟看了眼喬奈，“...好，我會轉告她。”
等他把電話內容告訴喬奈，喬奈第一反應是，“冷泉....今晚可以收留我一晚嗎？”
“啊？”
“反正我們不用回貧民區了嘛，彆介意了。”喬奈放肆地拍了拍沐忘晟的胸膛，“對了，還可以包我一頓晚飯嗎？”
冇等沐忘晟同意，她已經衝下去，纏著劉伯不放了。
“劉伯，我今晚可以暫時住在這兒嗎？”
劉伯看著喬奈咋咋呼呼的樣，不禁笑了笑，“這姑娘，不怕生的——那...少...不，冷泉，你怎麼安排？”
沐忘晟不在意地擺擺手，“給她準備一間客房吧。”
他從樓梯上走下來，正好撞見喬奈過來望著他，她麵帶驚訝，嘻嘻地笑了下，“冷泉，你剛纔那樣...特彆像是沐家的少爺。”
“我？”沐忘晟心頭一緊。
“是啊，”喬奈學著他的樣子，擺手，“給她準備一間客房吧...哈哈哈，你還挺有範的。”
劉伯也被喬奈逗笑了，“哈哈哈哈，這姑娘性格不錯啊。”
“劉伯，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以前見過的。”喬奈恢複了自來熟的樣子，走到劉伯身邊，指著自己，“你看，是不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
“你是...？”劉伯確實覺得她有點眼熟，但怎麼都想不起來。
喬奈故作不滿地嘖了聲，“我是奈奈啊！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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