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奇怪的夢

此時的另外一座小院內室裡,浮塵像個被老鴇強迫著接客的黃花大閨女,正在試圖以言語的方式讓楚紅衣改變主意,“小祖宗,我們還冇成親——”

“閉嘴。”楚紅衣開始扯開他的衣服,“今晚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浮塵噎了噎,下意識地伸手護著自己:“不是,你彆這樣,先聽我說……”

楚紅衣皺眉:“不許說話。”

浮塵歎了口氣,“小祖宗,可這樣是不對的。”

“我說對就對,不許反駁。”楚紅衣冷冷說道,“再多嘴我點了你的啞穴。”

浮塵瞬間噤聲,安靜地放開手躺在床上,一副放棄抵抗的順從模樣:“好吧,我願意從了你。但是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猴急?”

猴急?

楚紅衣表情微頓,似乎對他的這個用詞有些不滿,然而這點小毛病很快被忽略。

她目光盯著他的雙眼,像是在逼問犯人一樣的架勢:“回到東陵之後,如果你父王母妃不同意你娶我,你會跟他們脫離關係嗎?”

浮塵一愣,隨即緩緩坐起身,把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裡:“如果有必要的話,會。”

“我也一樣。”楚紅衣說道,“若是楚家以我的婚事大做文章,我也可以離開楚家自立門戶。”

浮塵沉默片刻,大概猜到發生了何事。

不過想想也正常,東陵皇權之下各大家族勢力相當,誰都不想落於人後,成為家族之首同樣是各大家族的主子們心心念唸的事情。

楚家現在最大的優勢和底氣就是楚紅衣手裡的兵權,若是再跟皇族聯了姻,那麼楚家鋒芒必是其他三大家族所不及。

所以趁著他們還冇回到東陵,提早跟未來的女皇做好交易,算是楚玄衣走的第一步棋。

江山社稷若是一盤棋,那麼各大世家門閥都是棋盤上的棋子,楚玄衣身為楚家長子,心裡考慮的自然也是楚家的利益。

這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然而不正常的是,這件事讓紅衣不開心了。

他家小祖宗不開心,其他人就休想得償所願。

浮塵唇角揚了揚,眼底卻掠過一抹冷光。

楚玄衣。

“不許扯開話題。”楚紅衣掙開他的鉗製,伸手一推就把他推到在床上,俯身堵住他的唇瓣。

浮塵被她吻得一懵,眼底隨即劃過一絲笑意。

算了,由著她吧。

反正他這輩子已經栽在這小祖宗手裡,不會再娶旁人,她也不會再嫁他人,既然如此,從了她又何妨?

夜漸漸沉,月光從窗子滲透進去,灑落一室銀輝。

抱著生米煮出熟飯態度的楚紅衣攻勢猛烈卻後勁不足,最終被身嬌體弱的浮塵美人主動進攻,吃了一遍又一遍,從裡到外差點啃得連殘渣都不剩。

月色照進雕窗,渲染了一室旖旎曖昧。

……

不同於浮塵和楚紅衣的激烈纏綿,南曦今夜卻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巍峨皇城,有九重宮闕,有繁華錦繡……還有那瀰漫了一地的血色。

一個身著華袍的女子孤傲立於城樓之上,俯瞰著城樓下萬民匍匐,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看不起容色卻同樣尊貴無雙的男子。

明明滿身榮光,奪目耀眼,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哀傷縈繞在他周身。

南曦迫切地想要看清那人是誰,卻始終不能如願,那人的臉像是融在一層朦朧的光暈之中,讓人想到了風華漫天,卻始終無法看清真顏。

畫麵一轉。

女子依然一身尊貴華服,獨自立於高高的丹陛之上,明黃色袍擺拖曳及地,鋪陳在殿階上,折射出奪目貴氣的光華。殿階之下,遍地血色,頎長瘦削的身軀跪立大殿之上,僵如石雕。

縈繞周身的,儘是孤寂絕望。

直到長劍入胸,在耳畔發出輕微卻不祥的聲音,女子瞳孔驟縮,臉上瞬間褪去了所有血色,急匆匆跑下殿階,再顧不得華貴儀態,聲嘶力竭地喊著:“來人!”

生死一瞬,性命堪虞。

太醫全部出動,傾儘所有名貴藥材,不知熬了多少個漫長的日夜,終於把他從死神手裡拉了回來。

然而他存了必死之心刺下的那一劍含了劇毒,僥倖救回之後身體匱乏嚴重,臉色格外的蒼白,心肺皆衰,從此纏綿病榻,靠湯藥續命。

明黃色身影每晚踏足床上,卸下了所有尊貴與疏離,溫柔與他低語,隻為寬慰他的病情,為得見那一絲絲溫暖而清澈的笑意。

衰竭的身體靠著靈丹妙藥也續不了太久,終有那日,他費力撐起孱弱身軀,半靠在床頭,深深地把她眉眼映入心懷,嵌入骨髓,嘴角一縷鮮血是她眼裡最後一抹顏色。

女子怔怔地看著他,淚水佈滿臉頰,驀地發出淒厲痛哭:“啊——”

“啊!”南曦從睡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渾身冷汗涔涔。

“怎麼了?”一雙手臂把她攬進懷裡,容毓聲音裡充滿擔憂,“做惡夢了?”

南曦閉眼靠在他懷裡,平複著急促的呼吸,良久才低聲道:“做了個奇怪的夢。”

容毓著吻她的髮梢,柔聲道:“夢都是假的。”

南曦伸手環著他的腰,整個人都蜷縮進了他懷裡,感受著他心臟處有力的平穩心跳,一種安心的感覺緩緩蔓延四肢百骸,一點點驅褪了彌散在身體裡的寂冷滋味。

南曦低低開口:“容毓。”

“嗯?”

“你覺得人有前世今生嗎?”

容毓微默片刻,聲音低沉:“嗯。”

南曦抬眸,眼底還殘留著跟夢中人幾乎相同的孤寂:“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

“嗯。”容毓把她緊緊攬在懷裡,聲音越發低沉,蘊藏著某種無法說出口的濃烈情愫,“相信。”

南曦眼神冇什麼焦距地盯著床幔一角,良久才緩緩開口:“容毓,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夢見了什麼?”

“不用理會夢見什麼,你隻要知道,夢都是假的。”容毓道,“讓你感到驚恐不安的夢,一定不會是真的。”

“可我以前,真真切切有過一場漫長而真實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