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抓鬮禮

領了諭令,謝錦和軒轅曜絲毫冇有耽擱,當天就出宮一個回了謝家,一個回了軍營。

謝錦負責讓人收拾行囊,帶了一些路上換洗的衣物以及足夠多的銀票。

軒轅曜回去軍營,把接下來需要訓練的進程略微調整了一下,安排幾個信得過的將領負責監督操練,這趟出遠門他無法確定自己何時回來,所以兵營操練以體力和個人操練為主。

騎射、步射、槍法、單兵作戰,都是需要重點操練的項目。

至於一些兵法陣法演練,隻能等他回來之後再做安排。

二月十二日晚,兩人輕車簡從離開了帝都,身上的傷勢未愈,騎馬暫時想都不用想,寬大的馬車裡鋪著柔軟的毯子,藥膏都帶得齊全。

從帝都到上寧需要七八天的時間,趕路的時間恰好用來養傷,等到了上寧,傷勢應該就恢複得七七八八,不影響正事了。

楚紅衣正式替代了禁軍統領一職,每日在女皇陛下跟前當值三個時辰,未時進宮,戌時回府。

早晨南曦會跟攝政王一起上朝議政,有容毓在,不需要其他人跟隨。

用完午膳之後,容毓通常會去勤政殿跟大臣們議事,南曦身邊雖然有銀月和銀霜二人保護,但這二人終究隻是護衛,楚紅衣跟在身邊可以商議一些朝政大事,瞭解更多宮內宮外和朝臣們的情況。

如果容毓下午事情少,回大正宮早,楚紅衣就會極有眼色地去巡邏宮廷,整頓禁軍,留給女皇陛下和攝政王獨處的空間。m.

做禁軍統領,除了武功高能力強之外,還得善解人意,懂得察言觀色,知道什麼時候該留,什麼時候該走。

想來也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勝任的。

轉瞬到了二月底,昊兒週歲生辰到了。

容毓命人在大正宮擺了生辰宴,除了長公主之外,隻邀了懷王、靖王、謝首輔和陸丞相等幾個朝中重臣,以及軒轅祈夫婦,軒轅塵和軒轅華兩位公子到場。

紫檀木長桌上擺了不少好東西。

奏摺,玉璽,算盤,撥浪鼓,摺扇,匕首,幾麵玄鐵令牌,玉佩,文房四寶,還有一盤香酥柔軟的點心,幾株麥穗。

剛滿週歲的昊兒被放在桌上,孩子已經到了蹣跚學步的時候,雖然步子還不是很穩,不過搖搖晃晃倒是也能走上一段。

容毓和南曦站在一旁,安靜地看兒子今日表現。

昊兒抬著小腳在桌子上一步一步慢慢晃晃地走著,越過所有隨意擺放的禮物,從長桌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

各位宗親尊長和大臣都站在桌子兩旁,隨時護著小太子,防止他從桌上掉下來。

不過還好,孩子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歪歪扭扭摔了一下就索性直接在桌子上爬了起來,第一個回合所經之處,對所有禮物視而不見。

走了一個來回,走到頭又掉頭重新爬回來。

經過奏摺邊上,昊兒總算是停了下來,伸出小手把奏摺拿起來翻看一遍,貴氣的小臉蛋上毫無表情,不見興奮,好像是在研究這是個什麼玩意兒,頗有幾分跟他父王如出一轍的沉穩氣度。

須臾,他抬頭看向站在旁邊的父王和母皇,拿著奏摺搖搖晃晃站起身,於眾多目光注視之下,把奏摺送到了父王手裡。

容毓倒也冇說什麼,沉默的把奏摺接了過來。

長公主卻忍不住嘖了一聲:“昊兒真是聰明。”

小孩子轉身回到桌上,又爬啊爬,伸手拿起玉璽,嗯,小手抓了抓發現拿不動,使勁抓,還是拿不動。

撥浪鼓就放在旁邊,他卻看都冇看一眼,好像打定主意要跟玉璽杠到底一樣。

可週歲的孩子力氣實在是小。

昊兒一屁股跌坐在桌子上,小手護著玉璽不動,當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隻憋得小臉通紅,卻仍不放棄。

冇人說話,但幾個大臣都忍不住笑。

興許是發現自己確實對玉璽無能為力,昊兒抬頭,黑曜石一般乾淨的大眼直接投向他的父王,小嘴癟了癟。

南曦一顆心瞬間被萌化,忍不住想把他抱起來狠狠親上兩口。

容毓抬手拿起玉璽,把昊兒掌心攤開,玉璽放在昊兒掌心。

孩子力氣小,自然托不住。

容毓大手托著兒子小手,玉璽就這麼靜靜地躺在昊兒小小的手心裡,昊兒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玉璽,大眼炯炯有神。

眾人沉默,麵上浮現驚奇之色。

他們覺得小太子真的是天生帝王人選,瞧瞧這架勢,吃的不在乎,玩的也不在乎,第一個拿起奏摺,第二個就開始看上了玉璽。

合該他托著東陵萬裡江山的重任。

南曦其實也有些詫異。

畢竟昊兒才一週歲,除了冒幾個單音節的字之外,連話都說不來幾句,對於奏摺和玉璽是什麼概念,應該並不太清楚吧。

抓鬮禮在很多人看來隻是個形式,帶著點跡象的寓意,寄托了父母的一點期望。

就算今日昊兒隻抓了撥浪鼓玩玩,也不會有人覺得他將來就一定不成器,或者他對算盤感興趣,將來也不一定就做商人。

但事實上,抓著玉璽和奏摺無疑還是讓人高興的。

尤其是旁邊圍觀的這些大臣們,心裡隻怕已經開始對這個才一歲的小太子歌頌起來了。

容毓把玉璽放在一旁,淡道:“還有想要的嗎?”

昊兒轉頭看了桌上的那些玩意兒,小嘴巴癟了癟,冇興趣地收回視線,起身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走到容毓麵前,伸出小手臂,小嘴巴裡冒出簡短的音節:“父……王,抱……”

南曦詫異:“昊兒?”

居然會喊父王了?

容毓眉目微軟,伸手把昊兒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臂彎。

“唉。”長公主惆悵,“冇良心的小傢夥,我日夜照看,哄著抱著,結果他會開口喊的第一個人居然是父王……”

關鍵是他父王還那麼冷,冰山似的性情,滿朝文武哪個不怵得慌,他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怕呢?

正常來說,他不是應該跟孃親最親近嗎?

“可能他跟容毓比較投緣。”南曦笑著,“這樣纔好,以後以父王為目標,做個聖明無雙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