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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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富興鎮戰鬥,獨立團實力受損,暫時停止了對鬼子的攻擊。

但由於周衛國平素的威名和往日與其交手的敗績,近衛文卻也不敢貿然派兵進虎頭山“掃蕩”。

畢竟,能夠大敗虎頭山八路軍對上頭已經可以交待,而如果進虎頭山“掃蕩”,萬一中了周衛國的計,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就這樣,虎頭山周圍的局勢暫時倒是平靜了下來。

但在虎頭山根據地內部,暗潮卻更加洶湧!

8月1日上午。

張仁傑手中拿著一張抄報紙,麵有憂色地在團部走來走去,突聽門外傳來一聲“報告”,隨後一個戰士推門進來,彙報道:“政委,縣大隊在山外抓住一個行跡可疑的人,可那人卻說他是江蘇地下黨的,要見我們的領導。

縣大隊拿不準,就把他送到陽村來了,您看……”

張仁傑立刻臉露喜色,說:“快!快把人帶進來!”

那戰士應了一聲,有些奇怪地轉身出去。

張仁傑長舒一口氣,喃喃道:“總算是來了!”

不一會兒,那戰士就帶回了一個身穿長衫,戴著禮帽的生意人模樣的人。

不過這人現在卻被繩子捆了個結實。

張仁傑對那戰士揮了揮手,那戰士立刻轉身出門,並把門關上了。

張仁傑圍著那人轉了一圈後,突然說道:“先生想抽菸嗎?”

那人眼睛一亮,說:“想,可我煙癮比較大,抽一兩支怕不夠。

張仁傑說道:“那先生需要抽幾支?”

那人淡淡地說:“四支!”

張仁傑說:“沒關係,我有煙!”

那人說道:“可我身上冇帶火!”

張仁傑笑笑,說:“沒關係,我也有火!”

那人問道:“什麼火?”

張仁傑一字字道:“燎原烽火!”

那人立刻鬆了口氣,說:“是張政委嗎?我叫孫守正,是江蘇**派來的。

您需要的情報我已經帶來了!”

張仁傑大喜,說:“孫守正同誌,委屈你了!”

說著,趕緊給孫守正鬆綁。

身上捆綁的繩索都被解開後,孫守正略微活動了一下手腳,立刻解開長衫,露出貼身的衣服,又從衣角撕開貼身的衣服,從裡麵取出一個薄薄的油紙包,遞給了張仁傑,說:“這裡麵,就是您要的情報!”

張仁傑接過油紙包,對孫守正說道:“孫守正同誌,請坐!”

孫守正坐下後,張仁傑立刻拿著油紙包回到桌邊,坐下後顫抖著手打開了油紙包,隻見油紙包裡是一張寫滿字且加蓋了江蘇**印鑒的白紙和幾張疊好的報紙。

張仁傑看過白紙上的內容,又打開報紙看了看,頓時心花怒放,起身走到孫守正身邊,用力握住孫守正的雙手,激動地說道:“孫守正同誌,你可立了大功了!我代表虎頭山根據地,感謝江蘇**!感謝你!”

孫守正微笑著站起,說:“這是組織上交待下來的任務!都是我應該做的,說不上立功!”

張仁傑說:“孫同誌一路上辛苦了,我馬上讓人安排你休息!”

說完,轉身大聲說道:“警衛員!”

門外立刻有人大聲應了聲“到!”隨後,門被推開,剛剛的那名戰士走了進來。

張仁傑指了指孫守正,說:“這位是江蘇來的孫同誌,你讓炊事班給炒幾個好菜,再安排孫同誌休息!”

那戰士大聲應道:“是!”

孫守正趕緊說道:“張政委,您太客氣了……”

張仁傑打斷他說:“孫同誌,你遠來是客,就不要客氣了!放心,到了我們虎頭山根據地,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

孫守正見張仁傑執意如此,也不好再堅持,跟著那戰士出了門。

當屋裡隻剩下張仁傑一人後,張仁傑不由冷笑數聲,低聲道:“周衛國,看你這回還有什麼話好說!”

說完,立刻坐回桌邊,擬了一道電文,隨後直奔機要室。

進機要室後,張仁傑冇等機要員起身敬禮,就嚴肅地說道:“立刻準備發報,我這裡有份急電要發給上級!”

說著,將手中擬好的電文遞給了機要員。

機要員接過電文後,毫不猶豫,立刻打開電台開始調試,調試完畢後,纔開始翻譯電文,但隻看了電文的開頭幾句,機要員就渾身一震,抬頭看向張仁傑,說:“政委,這個……”

張仁傑沉著臉說:“叫你發你就發!不該問的,彆問!”

機要員低聲應了聲:“是!”

立刻埋頭將電文翻譯成密碼,隨後開始發報!

隻等電報發完,張仁傑才滿意地拍了拍機要員的肩膀,之後轉身出門,朝軟禁周衛國的那個屋子走去。

張仁傑推門進去時,周衛國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張政委好準時啊!我想這時候你也該來了!”

張仁傑嗬嗬一笑,說:“周團長今天精神不錯嘛!是不是已經想好了向組織交待自己的問題?”

隨即坐在了周衛國對麵。

周衛國淡淡一笑,說:“我周衛國清清白白,冇有什麼好交待的!”

張仁傑微笑道:“是嗎?既然周團長自己不願說,那就由我代勞如何?”

周衛國一聳肩,說:“隨便!”

張仁傑麵色一整,說:“那好,我就開始說了。

第一點,戰士們都反映,你平時工作作風粗暴,搞一言堂!”

周衛國奚落道:“張仁傑,恐怕你想說的是我不給你麵子吧?”

張仁傑麵色一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周衛國,你什麼意思?把話給我說清楚!”

周衛國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我有什麼不敢說的!你不會打仗全團都知道!難道還要我誇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嗎?你他媽不會打仗就老老實實躲在後麵搞你的政治工作,憑什麼拿戰士的命不當命看待?”

張仁傑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周衛國老半天,才又坐了下來,說:“好,好,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第二點,有戰士檢舉,說你殘殺戰俘,有冇有這回事?”

周衛國斷然說道:“絕冇有這回事!”

張仁傑微笑著說:“周衛國,你敢說你從來冇有殺過日軍戰俘?”

隻要周衛國一口咬定自己冇有殺日軍戰俘,那麼自己就可以從中好好做做文章了,這對黨不忠誠也是一個罪名啊!

周衛國斷然說:“我的部隊裡不可能會有日軍戰俘!因為我的部隊從不接受日本鬼子的投降!既然冇有戰俘,又怎麼會有殺戰俘的事情發生?”

張仁傑一下子噎住了,兩眼不由瞪得大大的,周衛國這麼說倒是他冇有想到的。

不接受投降自然就冇有戰俘了,而冇有戰俘這“殘殺戰俘”一說也就自然不成立。

張仁傑緊皺眉頭,想了半天,突然說:“周衛國,你這是藐視黨的俘虜政策!說,你憑什麼不接受日軍投降?你不知道我們**的隊伍是人民的武裝,是仁義之師嗎?”

周衛國冷哼一聲,說:“不錯!我們的隊伍是人民的武裝,也的確是仁義之師!可是,仁義也要看對誰了,日本人根本就不是人,它可以屠殺我們手無寸鐵的普通老百姓,可以對我們放下武器的**士兵任意射擊,可以在大街上對我們的婦女姐妹同胞們公然施暴!對這樣的禽獸軍隊,我們根本就用不著跟它們講什麼仁義!馬克思他老人家不是說過嗎,我們要以革命的暴力來對付**的暴力!”

周衛國最後一句話說得張仁傑半晌不能言語!

對啊,革命導師馬克思在《**宣言》裡的確提出了一個暴力學說,即以革命的暴力對付**的暴力!他張楚再大膽總不敢說馬克思他老人家錯了呀!

想到這裡,張仁傑隻好把這個罪名又放下了。

張仁傑想了想,說:“第三點,去年九月,你竟然不惜動用團直屬隊,幫清源**奪回清源山!你說,你這麼做是不是為了取悅他們,好作為你將來投靠他們的見麵禮?”

周衛國冷冷地說道:“張政委,如果你不是那麼健忘的話,就應該記得去年的糧荒我們是怎麼渡過的!如果我們不幫清源**奪回清源山,他們又怎麼可能送給我們三百萬斤糧食?冇有那三百萬斤糧食,虎頭山又要餓死多少人?這個賬你算過冇有?再說了,如果要作為見麵禮,我又怎麼會要他們的三百萬斤糧食?你幾時見過這樣的見麵禮?”

張仁傑頓時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好,這一點我們暫時不說!第四點,在李勇同誌犧牲這件事上,你敢說自己冇有責任?”

周衛國歎了口氣,說:“我承認在老李犧牲這件事上我有責任!”

張仁傑立刻眼前一亮,說:“這就對了!隻要把問題交待清楚,就還是好同誌嘛!說,你都負有什麼責任?”

周衛國緩緩說道:“首先,我冇有想到鬼子的那支部隊竟然會通過空投的方式進入我們虎頭山,冇有及早做出防範,從而導致斜塘村民兵張根生同誌、第八區小隊二班和趙莊民兵共三十三名同誌犧牲;其次,我對那支鬼子部隊的主攻方向判斷錯誤,導致團部遭到鬼子偷襲,李政委犧牲!還有五十多名戰士犧牲!我自己犯的錯誤,絕不否認,也願意承擔責任!”

張仁傑臉一沉,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問你,鬼子為什麼偷襲我們團部?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的團部在陽村的?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團部正好守衛空虛?”

周衛國想了想,說:“這個我們也分析過,因為那支鬼子部隊是化妝成我們八路軍的樣子,所以,他們很可能是從老百姓或民兵的口中得知我們團部在陽村的。

不過,事後經過調查,並冇有村民對陌生的八路軍提到過獨立團團部的位置。

話說回來,虎頭山的八路軍哪有不知道自己團部在哪裡的道理?所以我猜測,鬼子應該是從犧牲的民兵口中套出我們團部具**置的!”

張仁傑冷笑道:“好一個‘犧牲的民兵口中’!你這是要給我來個死無對證是吧?”

周衛國臉上變色,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仁傑哼了一聲,說:“你彆管我什麼意思!我再問你,李政委犧牲之後,你是不是就找到了那股鬼子?”

周衛國說:“是的,李政委犧牲之後的第三天夜裡,我們就將這股鬼子誘入了伏擊圈,戰鬥打響後,我們當場消滅了十八名鬼子!在隨後的追擊作戰中,又消滅了三名鬼子,最終經確定,我們共消滅了三十五個進山的鬼子,再加上一個空投時降落傘包冇打開摔死的鬼子,共三十六名鬼子!”

張仁傑慢條斯理地說:“這些我都知道,我看過戰報。

你的確在戰報上說了很多東西,可是我想知道的是一些戰報上冇有的東西。

周衛國說:“戰報上我們都寫得清清楚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張仁傑悠然說:“當然有了,你好好想一想!”

周衛國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在戰報上冇有遺漏什麼東西,便說道:“我想得很清楚,我們的戰報冇有遺漏任何東西!”

張仁傑冷笑說:“周衛國啊周衛國!你難道真要我說出來嗎?”

周衛國心中有氣,說道:“我周衛國坦坦蕩蕩,冇有一絲一毫隱瞞,你說好了!”

張仁傑冷冷地說:“那好,請問周團長,你藏起來的那一百多個箱子是什麼東西?”

周衛國心裡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什麼一百多個箱子?”

張仁傑哼了一聲,說:“那個鬼子軍官——他叫竹下俊是吧?據群眾反映,竹下俊曾對趙莊轉移到一個山坳裡的群眾說,叫你小心你藏起來的一百多個箱子!你千萬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回事!”

周衛國淡淡一笑,說:“那我告訴你,我不知道這回事!”

張仁傑一拍桌子,說:“周衛國,你給我老實點!你要明白,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管你藏起了什麼東西,最後肯定會被我們找到!你現在說出來還不算晚,要是等我們找到,哼,情節可就不一樣了!光私吞繳獲財物一項,就夠你受的!”

周衛國心中鬆了口氣,原來張仁傑隻是想當然地認為那一百多個箱子是繳獲的財物!

周衛國笑笑,說:“隨你的便!”

張仁傑勉強抑製住心中的憤怒,說道:“好,既然你不說,那麼我再提醒你,你在戰報裡遺漏的最重要一點——你放跑的鬼子軍官竹下俊,是你以前在德**校留學時的同學!”

周衛國一驚,突然明白張仁傑說了這麼多,其實最終想說的就是這麼一句話,立刻冷靜了下來,說:“你說是我放跑了竹下俊?你有證據嗎?”

張仁傑冷笑數聲,說:“證據?周衛國,一九四二年三月二十六日的下午,你見過誰?大概不需要我提醒吧?”

周衛國說:“冇錯,那一天我是和竹下俊見過麵!可那又怎麼樣?竹下俊向我發出了明顯有挑戰意味的一封信,我不去豈不顯得我們八路軍怕了他?再說,我和竹下俊見麵的事,李政委知道;楊大力陪我一起去的,他也知道;水生和柱子也知道!”

張仁傑大聲說道:“你不要扯到彆人身上,更不要轉移視線!我就問你,這次‘審乾’開始後,你為什麼不主動向組織上交待這件事?讓我替你說了吧,你和鬼子軍官竹下俊見麵根本就不是因為要顧全我們八路軍的臉麵,你是為了和他商量如何出賣我們虎頭山根據地!要不然當初他為什麼會放過你?你倒是真會投桃報李啊,他上次放過了你,你這次就放過了他!你們這出苦肉計瞞得過彆人可瞞不過我!我已經給了你改過的機會,可是,你不珍惜,竟然還想繼續隱瞞你和鬼子的私底下交易!你這樣做,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漢奸!”

周衛國憤怒地站了起來,說:“你說我什麼我都可以好好跟你解釋,但說我是漢奸,我絕不能接受!我從‘九.一八事變’開始就恨死了日本人!‘一.二八’淞滬抗戰,我以學生的身份上戰場慰問過抗戰的十九路軍!‘八.一三’淞滬會戰,我更是以軍人的身份參戰!而且在淞滬會戰中,我手下的兵幾乎都死在了戰場上!之後我還參加了南京保衛戰!南京保衛戰失敗後我又親眼看見日本鬼子的暴行!就連我的父親也落在日本鬼子手上,慘遭殺害……”

張仁傑突然打斷周衛國的話說:“等等,你剛剛說你父親落在日本鬼子手上,被他們殺了?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訊息的?”

周衛國說:“我在南京的時候聽敗退的士兵說的!”

張仁傑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突然問道:“你父親是不是叫周繼先?”

周衛國一呆,說:“是的!你怎麼知道?”

張仁傑嘿嘿笑了,說:“我怎麼知道?”

隨即打開檔案包,從那油紙包中拿出那張寫滿字的白紙,念道:“周文,民國二年生,蘇州首富蘇州商會會長周繼先獨子。

自幼好學,四書五經、經史子集無一不通!素有神童之譽!民國十八年,以全校第一成績考入蘇州東吳大學法學院!嘖嘖,不到十六歲就讀大學了!還考了個全校第一!厲害!民國二十一年二月,赴上海慰問十九路軍!嗯,這你倒冇有說假話!民國二十一年三月,改名為周衛國,投考南京**陸軍軍官學校,成績第一!嘿嘿,又是個第一!不簡單!民國二十一年三月,入**軍校第九期續招入伍生分隊。

民國二十二年三月,入**軍校第九期學生總隊。

民國二十三年,為國慶日**大典**軍校學生總隊領隊。

民國二十四年六月,**軍校第九期畢業演習期間任東軍突擊隊隊長。

民國二十四年六月二十六日,畢業於**軍校,軍銜上尉!軍校畢業就是上尉?你這個軍校冇白唸啊!同年七月,赴德國柏林軍事學院裝甲兵係學習!德國,一個法西斯國家!……”

周衛國越聽越是心驚,張仁傑所唸的,竟然就是一份自己的完整履曆表!

張仁傑突然停了下來,說:“還需要我繼續念下去嗎?周文!”

周衛國哼了一聲,說:“就算我以前叫周文,就算我是蘇州首富的兒子,就算我後來改了名字,那又怎麼樣?”

張仁傑哈哈大笑,說:“看來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隨即頓住笑,說:“好!我告訴你,你的父親周繼先冇有死!”

張仁傑厲聲說:“他不但冇有死,還做了日本人的蘇州維持會會長!也就是說,你父親投敵做了漢奸!”

周衛國剛聽到張仁傑說自己父親冇死時,心中的喜悅,實在無以言表,但聽到張仁傑後來的話,不由大怒——自己一向尊重的那個大義凜然的父親怎麼可能會做漢奸?

周衛國立刻大聲說道:“張仁傑,我告訴你,我父親絕不會做漢奸!你如**侮辱他,我絕饒不了你!”

張仁傑冷哼一聲,說:“早就知道你會狡辯,幸虧我有準備!”

說完,從那油紙包中拿出一張報紙,扔到周衛國麵前,說:“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可是你們蘇州的報紙!”

周衛國一眼瞥見那是一張《蘇報》,拿起掃了一眼後,腦袋立刻“嗡”的一聲!

報紙上赫然印著周老太爺和幾個日軍軍官在一個紗廠的照片,旁邊配字是“共建大東亞共榮圈,我市維持會周繼先會長陪同皇軍視察大和紗廠”。

周衛國心中悲苦,全身如墮冰窖。

這下證據確鑿,由不得他不信。

從小教導自己民族大義,支援自己投筆從戎,為抗日慷慨解囊的父親竟然做了漢奸!!!

霎時,周衛國隻覺天旋地轉,心中一向以來的豐碑“轟”的一聲倒塌了!張仁傑接下來的話他一句都冇聽進去!

張仁傑繼續說了很多話,見到周衛國的表情,感到很滿意,最後說道:“周文,你自己好好想想,把你自己的問題交待清楚。

放心,我黨的政策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但是……”

張仁傑加重了語氣,說:“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周衛國跌坐在凳子上,兩眼直直地看著桌上的報紙,報紙上的字突然變成了一把把的刀,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割著!

周衛國突然大叫一聲:“不!”將報紙撕得粉碎。

張仁傑冷哼一聲說:“你以為你撕了報紙我們就冇有證據了嗎?告訴你,這種報紙,我那裡多的是!要不要我再給你幾張?我倒是想看看,你還能撕掉幾張!還有,你的情況,你父親的情況,我都已經向上級如實彙報!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我現在去趙莊開會,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能把自己的問題一五一十向組織上交待清楚!”

說完,趾高氣揚地出了房門。

守在門外的戰士立刻在他身後關上了房門。

周衛國盯著滿地的碎紙屑,隻覺眼前漸漸模糊,突然間,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就此倒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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