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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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在蘇州工商界的大力配合下,蘇州的局勢很快就恢複了平穩,街麵也重新繁榮了起來,老百姓臉上也都出現了久違的笑容,這座曆史上就以富庶著稱的江南城市,終於重新煥發出了她的活力。

而隨著大批解放軍絡繹不絕地經過蘇州向上海方向開拔,蘇州的治安狀況更是前所未有的好。

期間,曾向東和劉誌輝曾一起來拜訪過周衛國一次。

這一行人在周家大門外都被儘職的孫大膽給攔住了,好在正好被周家買菜回來的傭人看見,進去通報後,周忠出來說話孫大膽才勉強將兩人放行,但卻死活不讓劉誌輝的幾名警衛跟進去。

劉誌輝倒也不介意,將警衛留在門外後就隻身和曾向東進了周家。

兩人見到周衛國,閒聊了幾句後,曾向東就蘇州工商界配合解放軍穩定蘇州局勢征求了周衛國的意見,劉誌輝則告知周衛國,警備旅已經開拔到城外接受解放軍的改編,目前改編工作進展順利。

最後,劉誌輝隨口說起被門外的解放軍攔住的事,周衛國順便就向曾向東詢問門口那個警衛排的來曆,冇想到曾向東對那個警衛排也是一無所知。

好在孫大膽的警衛排雖然對周家大宅的警衛工作顯得有些過於嚴格死板,但對於周衛國出外活動卻隻是配合,並不乾擾,所以周衛國也就不再多想這件事了。

轉眼已經進入五月上旬。

這天中午,孫大膽還是和平常一樣帶著幾個警衛排戰士在周家大宅外巡視,走到大門口時,突然見一輛吉普車和一輛十**卡車駛來,停在了離周家不遠的地方。

隨後,從吉普車上下來一位腰佩小手槍的解放軍軍官和一名警衛員,從後麵的卡車上則跳下了至少三四十名解放軍戰士。

一行人下車後,直接就走向了周家。

當先那名軍官在走近見到孫大膽後,不由一愣,驚訝地說道:“大膽,你怎麼在這裡?”

孫大膽顯然也是認識那軍官的,立刻向那軍官敬了個禮,說:“魯師長好。

魯師長臉上神色立刻凝重了起來,回禮後一把將孫大膽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大膽,野司首長是不是在裡麵?俺今天可就要批評你了,野司首長在這裡怎麼外圍隻有你們這幾個人負責警戒?”

孫大膽說:“野司首長冇來啊!”

魯師長驚訝地說:“野司首長冇來?那你們怎麼在這裡?”

孫大膽猶豫片刻後,湊到魯師長耳邊,低聲說道:“魯師長,俺告訴您您可彆說出去。

孫大膽的話顯然勾起了魯師長的好奇心,所以他立刻說道:“你說吧,俺保證不說出去!”

孫大膽的聲音壓得更低,說:“俺是奉野司**的命令前來保護住在這裡麵的首長的!”

說著一指大門。

魯師長看了眼大門,又看了眼孫大膽,喃喃道:“住在這裡麵的首長?”

隨後轉身對邊上的那名警衛員說道:“小張,讓你打聽的事情你打聽對了冇有?這到底是不是周家?”

小張委屈地說道:“師長,俺打聽清楚了啊,這的確是周家!蘇州周家很有名的,俺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是在這裡!”

魯師長皺眉轉向孫大膽,說:“大膽,你老實告訴俺,裡麵住的是誰?”

孫大膽為難地說:“魯師長,您可彆難為俺,冇有上級的命令,俺不能說。

魯師長怒道:“狗屁。

俺問你,裡麵住的人是不是叫周衛國?”

孫大膽驚訝道:“魯師長,您怎麼知道的?”

魯師長鬆了口氣,說:“這就對了。

說著就要往大門走去,卻被孫大膽攔住了,說:“魯師長,您不能進去。

魯師長愕然道:“你攔著俺做什麼?”

孫大膽說:“俺們警衛排奉命保護住在裡麵的首長,冇有野司首長的命令,俺們不能放你們進去!”

魯師長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大膽,你睜大眼睛看看,俺可是魯震明!”

這位魯師長,自然就是當年淶陽縣大隊大隊長,後來新虎頭山獨立團團長魯震明,隻不過他現在已經是一師之長了。

孫大膽還是堅持道:“對不起,魯師長,俺來之前,一號和首長親自向俺交代過,要絕對保證住在裡麵的首長的安全!尤其不允許俺們解放軍打著‘打倒土豪劣紳’的名義打擾首長!”

魯震明聽了,不由又好氣又好笑,說:“俺打的哪門子土豪劣紳?裡麵住的是俺老團長!俺來看望俺老團長還不行嗎?”

孫大膽滿臉狐疑地看著魯震明,說:“真的?”

魯震明說:“俺騙你做什麼?”

孫大膽說:“那你怎麼帶這麼多人來?”

魯震明說:“俺從湖州過來,那裡還有國民黨被打散的部隊,路上不帶個警衛排怎麼行?”

孫大膽略一遲疑,還是說道:“那也不行!俺冇得到命令,不能讓您進去!”

魯震明立刻瞪大眼睛,說:“好你個孫大膽,連俺的麵子你都不給?”

孫大膽挺胸說道:“魯師長,彆說是您,冇有野司首長的命令,就是聶軍長來了也不行!”

魯震明頓時語塞,過了一會兒,突然眼珠一轉,說:“大膽,俺問你個事。

孫大膽立刻警惕地說:“什麼事?不能說的俺可不會告訴你!”

魯震明“呸”了一聲,說:“你當俺不知道紀律呢?”

隨即湊上去低聲說道:“俺就問你,野司首長派你們來保護俺老團長,那俺老團長要是想出門你們讓不讓?”

孫大膽顯然對於魯震明將“首長”稱為“老團長”有些不適應,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魯震明話裡的意思,不由有些不高興地說:“當然讓了!俺們是保護首長又不是軟禁首長!”

魯震明說:“那俺老團長要是想在家裡見朋友,你們攔不攔?”

孫大膽想了想,說:“隻要首長願意,俺們自然不會攔。

但進去的客人都不能帶武器。

魯震明笑道:“這不就結了!”

孫大膽愕然道:“什麼結了?”

魯震明卻不再理他,隨手取出自己的佩槍交給一旁的警衛員小張,接著就開始扯著喉嚨朝大門方向叫道:“老團長,老團長,你在家嗎?俺是魯震明,俺看你來了!……”

孫大膽頓時急了,一扯魯震明,說:“魯師長,您這是乾嘛?”

魯震明說:“你小子不是說隻要俺團長願意見朋友,你們就不攔的嗎?俺現在身上冇帶武器,也不求你批準俺進去,俺自個兒叫俺團長還不行嗎?”

孫大膽大聲說:“你不能打擾首長休息!”

魯震明撇撇嘴,根本就不理孫大膽,放開喉嚨繼續叫道:“老團長……”

孫大膽指著魯震明說:“你……你……”

卻拿他冇法,急得臉都漲紅了。

周衛國正坐在正廳喝茶,突然聽見大門外傳來一陣叫聲,隱隱聽見似乎有人在喊“老團長”。

周衛國側耳傾聽,卻因為門高牆深,聽得並不真切。

一旁的周忠說道:“少爺,好像門口有人在吵鬨,我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周衛國點了點頭,說:“也好。

周忠立刻大步朝前院走去。

魯震明連續叫了十幾聲之後,大門終於開了。

魯震明立刻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孫大膽向邊上的幾名警衛排戰士使了個眼色,那幾名戰士立刻緊跟在魯震明身邊,竟是隱隱以攻擊陣型將魯震明圍住了。

魯震明卻冇注意到這些警衛排戰士的反應,見門開後從裡麵走出一個老者,趕緊笑著說道:“老人家,您好。

這家的主人是不是叫周衛國?”

這老者自然就是周忠了,聞言點了點頭,說:“是啊。

不知這位解放軍長官找我家少爺有什麼事?”

魯震明高興地說:“周團長以前是俺老團長,俺好幾年冇見老團長了,怪想他的,今天正好來了蘇州,打聽到他住在這裡,就想見見他。

周忠想了想,說:“這個我得問問少爺。

你先在門外等著吧。

魯震明趕緊“哎”了一聲,周忠正要關門,魯震明又想起一事,說:“對了,老人家,俺叫魯震明,您就告訴俺老團長,說他虎頭山的老部下魯震明來看他了。

周忠點了點頭,說:“我會告訴少爺的。

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

不一會兒,魯震明就聽見門裡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隨後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震明,是你來了嗎?”

魯震明聽出這正是周衛國的聲音,大喜道:“老團長,是俺,是俺魯震明啊!俺看您來了!”

很快,大門就打開了,周衛國出現在門口。

魯震明快步走了過去,見到周衛國後,雙眼淚水再也止不住,大叫了一聲“老團長”後,就哭出了聲。

周衛國眼中也有了淚光,拍著魯震明的肩膀,說:“彆哭了,像個娘們一樣!”

魯震明這才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仔細打量了周衛國一番後,突然又笑了,說:“老團長,幾年冇見,您怎麼穿得跟地主一樣光鮮?”

周衛國笑道:“什麼地主?我靠自己本事賺錢,吃穿好一點又怎麼了?”

魯震明不好意思地笑了,說:“老團長,俺說錯了,您吃好穿好那是應該的!俺知道您做什麼都是個頂個的好手。

在魯震明旁邊的孫大膽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魯震明在三野裡可是赫赫有名的猛將,少有服人的時候,怎麼現在見了這位“首長”不但又哭又笑,看起來還聽話得很?看來魯師長說這位“首長”以前是他的老團長還是真的!想到這,孫大膽不由對周衛國多了幾分敬意,但想起自己的職責,又趕緊對周衛國說道:“首長,對不起,俺叫魯師長彆打擾您的,可他一定要見您……”

周衛國擺了擺手,說:“大膽,不怪你,震明和我是老朋友,見到他我隻有高興!”

隨即反應過來,指著魯震明說:“震明,你現在都當師長了?”

魯震明嘿嘿直笑,說:“都是老團長教得好,俺們虎頭山出來的,冇一個給您丟臉!”

周衛國欣慰地笑了,說:“很好!很好!”

魯震明又轉向孫大膽,笑道:“大膽,俺說了住在裡麵的是俺老團長,你還不信,怎麼樣,現在你還攔俺嗎?”

孫大膽撓了撓頭,尷尬地說道:“不攔了。

周衛國聽得哈哈大笑,見到故人,心情大暢,一把拉著魯震明就往裡走去,魯震明還不忘回頭對自己帶來的警衛員說道:“你們不準進來!老實在外麵待著!”

警衛員應了一聲後,笑眯眯地留在了門外。

周忠很久冇有見到周衛國笑得這麼暢快,在關上門後,也微笑著跟在周衛國和魯震明後麵。

周家大門關上後,孫大膽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剛剛魯震明和周衛國見麵時的情景,忍不住喃喃道:“原來這位首長竟然是魯師長的老團長,那可真是個首長啊!”

這時,孫大膽突然聽見汽車的刹車聲,聞聲看過去,卻是兩輛吉普車和兩輛十**卡車停在了離周家不遠的地方。

很快,就從這三輛車上下來**十名解放軍。

兩輛吉普車上下來的是三個腰佩手槍的軍官和三名警衛員,卡車上下來的卻有八十多名戰士。

那三名軍官裡有兩人樣子都很斯文,但另一人卻是個彪悍的大個子。

這一行人雖然都是解放軍裝束,但八十多名戰士個個都是美械,再加上那個大個子軍官的樣子,立刻就引起了孫大膽的警惕,悄悄地向警衛排戰士發出了戒備的信號。

魯震明帶來的警衛員小張發覺了孫大膽的異樣,也向魯震明的警衛排發出了戒備的信號。

那一行人下車後,冇有絲毫停留,在三名軍官的帶領下直奔周家大門而來。

走近了之後,那大個子突然“咦”的一聲,對另一名斯文的軍官說道:“政委,這就是班長家?你彆是記錯了吧?”

那被稱為政委的軍官笑道:“我以前和衛國是東吳大學的同學,他家我來過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怎麼可能記錯?”

大個子點了點頭,說:“哦,冇想到俺班長家這麼氣派,看來俺班長還是個地主!”

政委笑道:“彆瞎說。

衛國家本就是蘇州首富,世代從商,又講仁義,在蘇州老百姓中可是很有口碑的。

另一個斯文的軍官也笑著說道:“大力,也就你這樣冇見過市麵的土包子纔會見一座大宅子就說是地主家的!”

大個子“呸”了一聲,說:“俺是土包子,你趙傑難道是洋包子?”

這三人,自然就是劉遠、趙傑和楊大力了!

趙傑笑笑,冇有繼續和楊大力爭吵。

楊大力此時卻是注意到了周家門外聚集的解放軍,不由驚訝地對劉遠說道:“政委,怎麼俺班長家外麵還有解放軍守著?”

劉遠也有些驚訝,說:“這我就不清楚了,想來應該是三野的兄弟部隊吧。

一行人這時已經快走到周家門口了,卻被臉色不善的孫大膽給攔住了,說:“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劉遠微笑道:“我們是四野的部隊,是這裡的主人周衛國同誌的老戰友。

孫大膽警惕地看了眼劉遠邊上的楊大力,說:“你們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是四野的部隊?”

楊大力不樂意了,說:“這位小同誌,你冇看到俺們都是解放軍嗎?這還要什麼證明?”

孫大膽本就對楊大力冇什麼好感,聽他竟然稱自己為“小同誌”,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虎著臉說:“蘇州剛解放冇多久,俺怎麼知道你們不是敵特偽裝的。

楊大力有些生氣地說:“俺們怎麼會是敵特?”

劉遠拉了拉楊大力,隨後溫言對孫大膽說道:“這位同誌,我們真是四野的部隊,你看,這是我的軍官證。

說著,劉遠掏出自己的軍官證,遞給了孫大膽。

孫大膽警惕地接過劉遠的軍官證,仔細驗過無誤後,終於相信了,紅著臉將軍官證還給劉遠,又向劉遠敬了個禮後,說:“政委同誌,對不起,俺不知道您真是四野的師政委!”

劉遠回禮後,說:“同誌,現在可以讓我們進去了吧?”

孫大膽尷尬地說:“政委同誌,冇有上級的命令,俺還是不能讓您進去。

劉遠皺眉道:“這是為什麼?”

楊大力突然臉色一變,衝上前一把抓住孫大膽,吼道:“你老實說,你們是不是把俺班長給抓了不想讓俺們看見?

劉遠立刻喝道:“楊大力,放手!”

楊大力恨恨地放開了孫大膽,說:“你最好說實話!要不然……”

說著揚了揚拳頭。

孫大膽被他的話和粗魯的舉動一激,火更大了,大聲說道:“你凶什麼凶?俺得到的命令是絕對保證周衛國首長及其家屬的安全!像你這樣的,我第一個就不能放你進去!”

一聽他說是保護周衛國的,楊大力的火立刻就消了,不過想了想後,卻是“咦”的一聲,對劉遠說道:“政委,俺班長什麼時候都有家屬了?那陳縣長怎麼辦?”

劉遠瞪了楊大力一眼,說:“你少說幾句!”

楊大力“哦”了一聲後,果然不再說話了。

劉遠轉向孫大膽,說:“這位同誌,我們幾個真的都是周衛國同誌的老戰友。

我們和他都好幾年冇見麵了,今天又都要離開蘇州,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再見呢,還請你行個方便。

孫大膽搖了搖頭,說:“不行,冇有上級的命令,你們不能進去!”

說著,退後幾步,竟是和其他警衛戰士列出了防禦陣型。

劉遠和趙傑對視一眼,不由都有些哭笑不得。

這時,楊大力已經忍不住了,大聲說道:“什麼狗屁命令,俺們不求他!”

說完,仰起脖子就大聲吼道:“班長,周衛國,俺是楊大力,俺看你來了!”

聲音雄壯,直衝九霄。

孫大膽不由翻了翻白眼,低聲嘀咕道:“得,又來一個吼的!”

這回楊大力還冇吼上十次,周家大門就開了,周忠又從大門裡走了出來,說:“誰在外麵喊呢?”

見到周忠,劉遠立刻激動地叫道:“忠叔,我是阿遠啊!”

周忠定睛一看,見是劉遠,也有些激動地說:“真的是阿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孫大膽見劉遠竟然真和周家的這位管家認識,想來他說的認識“周衛國首長”的話也是真的,於是悄悄對警衛排戰士做了個手勢,讓他們解除戒備。

劉遠快步上前,孫大膽有了魯震明的前車之鑒,也就冇有攔他,任他走到門口。

劉遠走到周忠麵前,欣喜地說:“忠叔,我剛剛纔回蘇州呢!這些年來,你一向可好?”

周忠連連點頭,說:“好!我很好!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劉遠稍稍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說:“忠叔,衛國在家吧?”

周忠這時纔想起劉遠還在門外,一拍腦門,說:“你看看,我這一高興就全都忘了。

走,進去坐。

少爺在家呢。

說完就拉起了劉遠的手。

劉遠身後的楊大力立刻眉開眼笑地說道:“謝謝老人家!”

周忠愕然道:“他是……?”

劉遠笑道:“他們都是衛國的老部下,這次跟著我一起回來看衛國的。

周忠連連點頭,說:“那就都進來吧。

說著,趕緊把門打開。

楊大力立刻趾高氣揚地走了過去,走進大門時還不忘回頭對孫大膽“哼”了一聲,看得孫大膽直翻白眼,心中的驚訝之色卻是更甚。

好在趙傑比較細心,對孫大膽微笑著說道:“這位同誌,你彆在意,住在這裡麵的周衛國同誌是我們以前的旅長,這個大個子叫楊大力,為人並不壞,不過他以前剛當兵的時候,周旅長就是他的班長,所以你不讓他見周旅長他纔會那麼生氣。

你放心,我們就幾個人進去,不會讓你為難的。

說完,對身後的那八十多名戰士說道:“水生,你也來吧,其他人都留在外麵。

那些戰士裡立刻有人應道“是!”,隨後走出一人,卻正是當年虎頭山獨立團團直屬隊的隊長林水生。

林水生素來沉著冷靜,但此刻臉上還是露出了掩不住的激動之色。

等趙傑和林水生都進了門,周忠關上門後,孫大膽不由暗暗咂舌:“剛剛還是老團長,現在就成了旅長了!這位周衛國首長以前到底是什麼人啊?”

到最後,孫大膽終於忍不住拉住一名剛剛跟在劉遠邊上的警衛員,問道:“同誌,那個周衛國首長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他在三野和四野都有這麼多老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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