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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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那**人的兩名戰士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周衛國。

周衛國點了點頭,兩名戰士這才押著那**人走了回來。

驚魂未定的**人不敢耽擱,立刻用不太熟練的中文說道:“長官,你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

周衛國說:“你對中文熟悉到什麼程度了?”

那**人說:“都能聽懂,但說得不是很好。

周衛國說:“那你就先說說你的真實姓名和身份吧,你可以用**語說,我們有翻譯。

那**人連連點頭,用中文說道:“是是是……”

隨後就用**語說道:“小的名叫權在東,是本地人。

一年前逃到南方去的。

逃到南方冇多久就被韓國情報部門招募做了特工。

上個月才被空投回來執行任務。

周衛國聽了金永泰的翻譯後問道:“執行什麼任務?”

權在東說道:“建立**基地,組織**義軍,牽製中朝軍隊的攻勢。

周衛國想了想,說:“這個任務目標可不小,恐怕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實現的吧?”

權在東陪笑道:“長官說的是,這任務的確不止我一個人蔘與。

我們這個行動有一個統一的代號,叫‘熱帶’,‘建立**基地,組織**義軍,牽製中朝軍隊的攻勢’就是這個行動的總目標。

我是在韓國金浦的‘600’基地接受最後訓練的,單在我們這一個基地,像我這樣的就有五百多人。

我們這些人主要是空投到**北部行動,聽說在日本的基地還有一大批人在接受訓練,他們的行動地點是在中朝邊境地區。

周衛國說:“一個基地就有五百多人受訓,在日本還有基地,這麼大手筆可不像是南**政府能做得出來的。

權在東立刻向周衛國豎起了拇指,說:“長官明鑒!這次行動直接受命於美國**情報局。

我們在金浦基地的教官是美國人,裝備也都是美國貨。

周衛國想了想,說:“村裡還有你的同夥嗎?

權在東說:“還有兩個我發展的下線。

周衛國說:“才兩個?你的效率好像不太高啊。

鹹興上個月不是還在美國人手裡嗎?這麼好的條件你都才發展兩個下線,那要再往北方去,豈不是一個都發展不了?”

權在東解釋道:“長官,其實像鹹興這樣的原北方控製區,我們在行動時原則上是要按敵占區對待的。

再說,我是上個月中旬才空投過來的,那時聯軍已經開始撤退了。

而且,我們這是秘密行動,是有紀律的,冇有命令,在行動時是不能直接和聯軍接觸的。

周衛國說:“嗯,聽起來有道理。

不過,你有兩個部下,為什麼今天還要親自跟蹤我們?”

權在東苦笑道:“他們乾這活的時間太短,我還冇來得及教他們一些特工的基本技能,為了弄清楚情況,也為了不暴露,我隻好自己跟蹤了。

周衛國說:“看來你的特工技能也不怎麼樣啊,不然也不會被我們發現了。

權在東訕笑道:“那是因為你們中**隊太厲害了!”

周衛國說:“你那兩個部下都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權在東一一說了,周衛國也讓金永泰都記錄在案。

權在東的那兩個部下當然是要抓的,但在**人的村莊裡抓人總要先向兵團部彙報一下,等對權在東的審訊結束後,將情況一併向兵團部彙報,想必兵團部也不會反對抓人了。

金永泰記錄完畢後,周衛國說:“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跟蹤我們?這和你的行動目標好像不太一致吧?”

權在東解釋道:“既然要和你們中**隊鬥,我們總要多瞭解瞭解中**隊,所以我就忍不住跟蹤你們了。

周衛國皺了皺眉,冷冷地說道:“都這時候了。

你還想撒謊嗎?”

權在東一臉無辜地說道:“長官,我說的都是真的!”

周衛國哼了一聲,說:“你要瞭解中**隊,鹹興附近到處都是我們中國誌願軍,你為什麼偏偏對我們這麼好奇?”

權在東說:“長官,你們正好是我接觸的第一支中**隊,所以我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你們身上了。

周衛國說:“我們在村子裡住了也有半個月了吧?你把注意力都放在我們身上這麼長時間還瞭解不夠嗎?還值得你冒險跟蹤我們?”

權在東說:“這個……你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我們並冇有多少機會瞭解你們的情況。

至於跟蹤你們,就是我考慮不周了,我冇想到跟蹤你們還有危險。

周衛國說:“不對,你早知道跟蹤我們會有危險,不然你就不會這麼慎重親自跟蹤了。

實際上,你不是不知道有危險,而是對自己太自信。

權在東臉上的冷汗頓時涔涔而下,說:“這個……這個好像也說明不了什麼吧?”

周衛國說:“不,這個已經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一支普通的中**隊,當然不值得你這麼冒險,但如果是一支非常特殊的中**隊,想必就值得了。

周衛國看著權在東的眼睛,緩緩說道:“你是不是看過那份報紙?”

權在東的臉色變了,但很快,他就苦著臉說道:“長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周衛國淡淡地說道:“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我們的確是一支特殊的部隊,除了作戰,我們還非常擅長用各種刑罰逼供。

我很遺憾,你向我們隱瞞了一些事情。

你很快也會明白,向我們隱瞞事情是多麼愚蠢的選擇。

說完,周衛國輕輕地揮了揮手。

兩名戰士立刻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扭住了權在東的雙臂,轉身就把他往外押去。

權在東臉色劇變,猶豫片刻後終於大聲喊道:“長官,我錯了,我說!”

這回兩名戰士直到把權在東押到門口才停住腳步。

周衛國冷冷地說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權在東大聲說道:“我明白,長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隱瞞了!”

周衛國這才說道:“把他押回來吧。

在兩名戰士重新把權在東押到周衛國麵前時,權在東的態度已經大變,還冇等周衛國問起就趕緊說道:“長官,我的確看過那份報紙。

是這樣的,我原本以為你們隻是普通的中**隊,所以你們在村子裡住了半個多月,我也隻是大概瞭解了一下你們的情況,再加上你們的保密措施做得好,實際上我對你們的瞭解非常有限。

可是,昨天下午我在附近村子看到了那份報道了你們部隊的報紙,從上麵看到您的照片後,才明白,原來住在村裡的是這麼一支精銳部隊。

於是我趕緊聯絡我的上司,將你們的大概情況彙報。

又在今天淩晨把一份報紙送了出去。

整個上午我都在等待上司的指令,最後終於在中午得到上司讓我密切關注你們的指令。

冇想到你們下午就要離開村子,我來不及請示上司,隻好冒險跟蹤你們,所以就……”

周衛國說:“你是怎麼和你的上司聯絡的?”

權在東說:“我有一部電台,每週都和我的上司聯絡一次。

如果遇上緊急情況,還可以通過緊急呼叫代碼臨時聯絡。

昨天就是我第一次使用緊急呼叫代碼。

周衛國說:“那你又是怎麼把報紙送出去的?”

權在東說:“我們有一種特彆的方法用於救援在敵後遇險的人員和回收一些重要的但又無法通過無線電台傳送的情報資料。

這一方法一般都安排在淩晨實施。

具體說來,就是在樹木比較少地勢又比較平坦的樹林裡選擇兩棵高大的樹,樹之間的距離至少為20碼……”

說到這裡,權在東特地停下來解釋道:“就是大概18米。

周衛國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態度比較滿意。

權在東繼續說道:“選好樹後,就在兩棵樹之間距地麵至少6、7碼,也就是5、6米高的地方綁上一個用粗繩或鋼絲繩做的繩圈,繩圈固定在兩棵樹上的綁縛要恰到好處,既要能拉住繩圈,又要保證稍微用力就能鬆開。

繩圈上再套著另一根繩子或鋼絲,需要救援的人員或情報資料就綁在那根繩子或鋼絲上。

如果是在冇有樹木的空地上,就樹起兩個大樹樁,其他操作都一樣。

這一切都準備好,我們再和航空行動組聯絡,告訴他們接應地點的具體座標,而航空行動組的飛機在起飛後也會告訴我們他們預定抵達接應地點的時間。

在飛機抵達前1分鐘,我們會點燃地麵引導標記,以方便飛機上的人尋找接應地點。

如果超過預定時間5分鐘飛機還冇到,就必須停止行動,並銷燬一切痕跡。

如果飛機準點抵達接應地點,就可以在地麵引導標記的引導下降低高度,再放下尾部的鉤子,最後在飛過兩棵樹或樹樁之間時將繩圈鉤住,從而把人員或物品拉上天。

聽了金永泰的翻譯後,周衛國不由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這個方法是誰想出來的?”

權在東苦笑道:“長官是不是覺得這方法很愚蠢?”

周衛國不置可否地說:“5、6米的高度,飛機幾乎是貼著地麵飛了,飛機要不掉下來,這時候的時速至少也要一兩百公裡,還要從相距十幾米的兩棵樹之間穿過,還要保證尾部的鉤子鉤住一個繩圈,這對飛行員的要求太高了!這麼快的速度,這麼低的高度,一旦發生什麼意外,留給飛行員的反應時間也非常有限。

這個方法不但粗暴,而且危險!”

權在東立刻大生知己之感,說:“長官說的太對了!其實我們在受訓時也這麼想。

不但我們這麼想,就連航空行動組的同事們也都這麼想。

因為我們在用動物做的模擬訓練中就曾經不止一次發生過動物被戳傷、脖子被拉斷、甚至成功被拉起後還從鉤子上滑落摔死的,飛機也摔了好幾架。

不過我們長官說了,在冇有更好的方法之前,我們還必須用這種方法!”

周衛國說:“你今天淩晨就是這麼把報紙送出去的?”

權在東說:“是的。

今天淩晨飛機也是試了5、6次才成功的。

周衛國說:“你的特工物品都放在哪裡?”

權在東說:“都放在我床下的暗格裡。

周衛國微笑著說:“權在東,你現在的表現就比開始的時候好多了。

權在東立刻點頭哈腰道:“謝謝長官誇獎。

周衛國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先休息一下,有些事情我們需要覈實,之後我們還會再找你瞭解情況,希望你不要再犯愚蠢的錯誤。

權在東趕緊連連點頭,說:“一定一定!”

權在東被押走後,金永泰忍不住說道:“營長,權在東口供的真實性有多高?”

周衛國說:“用不了多久我們就知道了。

走,我們先去一趟機要室。

幾人來到機要室,周衛國讓電台操作員把權在東交待的情況向兵團部做了個彙報,順便也彙報了快反營更換駐地的事情。

很快,兵團部就發來回電,回電高度讚揚了快反營的警惕性,同時指示快反營立刻抓捕權在東在村裡的兩個下線,並嚴密監視村子,防止還有漏網之魚。

有了兵團部的指示,周衛國心中大定,立刻讓金永泰帶隊前往抓捕權在東的下線。

當晚九點多,金永泰帶領的行動分隊成功將權在東的兩個下線押了回來,同時帶回的還有根據權在東的交待找到的他的所有特工物品,包括一部電台,一個密碼本,一個簡易手搖發電機,一個逃生工具箱,裡麵有幾根金條和一部分美鈔,一支M1911A1手槍和三個彈匣,一個打火機,一把匕首,當然還有用於殺人或自殺的氰化鉀藥片。

對那兩個下線的突擊審訊也證實了權在東的部分口供。

當然,這兩個村民畢竟才當上“特工”冇多久,對權在東的瞭解恐怕還不及周衛國,所以周衛國也不指望僅僅依靠這兩個村民的口供就能全部證實權在東的口供。

在審訊結束後,周衛國陷入了沉思,一個計劃漸漸在周衛國腦中成形。

隨後,周衛國讓人把權在東帶了過來。

權在東一到,周衛國就直截了當地對他說:“我要你做一件事。

權在東立刻說道:“長官請吩咐。

周衛國盯著他的雙眼,緩緩說道:“我要你用緊急呼叫代碼再和你的上司聯絡,就說又有一批關於我們的情報要送出,讓他儘快安排飛機接收。

權在東一驚,卻冇有說話。

周衛國靜靜地看著他。

良久,權在東才長歎一聲,說:“長官,我乾了!”

周衛國說:“該注意什麼不用我提醒你吧?”

權在東苦笑道:“長官,您放心,我不敢耍花招。

周衛國和電台操作員一起根據權在東的密碼本反覆覈對了權在東擬定的電文後,又親自監視著權在東用緊急呼叫代碼發出了電報。

不久,權在東就收到了回電。

在回電中,他的上司表示,明天淩晨就可以安排飛機,同時給了他接應的航空行動組的呼叫代碼。

看來他的上司對於權在東的情報也很是重視,一支在等著他的訊息。

接著,權在東聯絡上了航空行動組,告知了他們“接應地點”的座標。

淩晨4點10分,航空行動組給權在東發來電報,告知接應飛機將於5點23分抵達接應地點。

隨後,周衛國親自帶著快反營一連和機炮排的4挺重機槍出發了。

淩晨5點22分,在某處小樹林,一名快反營戰士點燃了權在東設置的地麵引導標記。

隨著引導標記被點燃,兩棵高大樹木之間的一個繩圈和繩圈連著的一根長繩赫然在目。

不久,遠處低空傳來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

隨後,一架雙發螺旋槳飛機出現在了數百米的低空。

顯然,飛行員已經看見了地麵引導標記,所以在盤旋一週後,飛行高度越降越低,同時放下了尾部的鉤子,最後幾乎是貼著地麵直朝那兩棵高大的樹木之間飛去。

就在那架飛機飛臨地麵引導標記上方時,機炮排的4挺重機槍同時開火。

密集的曳光彈就像4條火鞭一樣先後抽打在了機身上。

驟變之下,飛行員的反應也很快,趕緊拉高,但飛機重新拉起後不久,兩個發動機就冒出了黑煙,右側主機翼和垂尾更是被打掉大半。

很快,飛機就開始往下栽。

飛機墜毀之前,空中打開了兩朵傘花。

周衛國立刻指揮一連官兵向降落傘下降的方向圍了過去。

兩個降落傘落地冇多久,就有十幾名戰士趕到,將兩名跳傘的飛行員逮個正著。

這兩名飛行員倒也很配合,看見持槍的快反營戰士後,根本就冇有要跑的意思,反而迅速高舉雙手,跪了下來,同時用英語反覆說道:“我們是平民,不是軍人,請不要傷害我們……”

見飛行員被抓住了,周衛國又帶著十幾名戰士繼續搜尋,很快就在附近山丘的山腰找到了飛機殘骸。

周衛國注意到,飛機的機身上,噴著“CivilAirTra

sport”(民用航空運輸)的字樣。

但從飛機殘骸裡,戰士們卻搜出了兩支被燻黑的手槍和一些子彈,還在一個密封的箱子裡找到了兩個證件。

翻開證件,周衛國見裡麵寫著兩名飛行員的姓名和他們隸屬的部門——“檔案研究第5科”(DRS-5)。

……

注:1.**戰爭時,美國**情報局“檔案研究第5科”(DRS-5)實施了“熱帶”計劃,向**與中國接壤的地區空投特工,組織“**聖戰”,以牽製中朝軍隊的攻勢;2.文中提到的那種救援方法的確被**情報局用於**戰爭,但其第一次使用是在1952年11月29日的中朝邊境,行動以失敗而告終,事後證實那是中國**門的一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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