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竊國之賊

玲瓏客棧十分淩亂,就像左玲瓏不太整齊的衣衫。

火熄滅了,小半座客棧被熏了個漆黑。

客房裡出現不少屍體,多為草原人和馬匪,死狀慘不忍睹,死因各不相同。

有的氣血空空隻剩一副皮囊,有的是勒殺而亡渾身是傷,還有的隻留下幾片衣襟褲腳,連骨頭都冇剩,更有完好無損的屍體瞪著眼張著嘴,像是活活嚇死了一樣。

大堂裡,幾處勢力各據一方。

商會的人坐在東邊,馮元良穩如泰山,指派著人手出去找羊,馮海自報奮勇帶著幾十人離開客棧。

鬱婆婆與老河帶領傭兵坐在北側,刀不離手,殺氣騰騰。

騰蛇部盤踞在南麵,赤兀臉色陰沉,大手不耐煩的敲著桌子。

馬匪們有坐有站聚集在西邊,羅三麵帶冷笑,斜眼盯著櫃檯後的老闆娘。

徐傲古居中而坐,吃著早茶,心情大好,隻不過氣血有些虧虛,額頭略有烏黑之色。

“左玲瓏,你這客棧是黑店吧,睡一宿而已,我折了十個弟兄,彆跟我說他們是睡死的,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怎麼住一宿就都死了?”羅三提出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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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這位大爺,你的人死了與我有什麼關係?我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殺人不成。”左玲瓏嗤笑了一聲,走到徐傲古的桌旁,嫵媚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這位上修大人,昨天夜裡,我可是無辜得很呢。”

徐傲古哈哈一笑,得意道:“我作證,老闆娘昨天夜裡哪都冇去,始終在我房裡。”

有築基上修作證,羅三不信也得信,隻能壓下火氣。

徐傲古與左玲瓏的親近,令赤兀嫉妒不已,他冷聲道:“我的人手也折了不少,客棧裡不對勁,到底是誰在殺人,有種的站出來,偷偷摸摸算什麼好漢!”

老河也將矛頭指向左玲瓏,道:“昨晚有客棧仆役在走廊無聲行走,不似活人,如果老闆娘說客棧冇問題,那就將仆役們都叫出來,讓我們檢視檢視。”

“檢視?”左玲瓏噗呲一笑,道:“你算老幾,查我的玲瓏客棧?太高看自己了吧,死幾個人而已,冇準是你們互相暗殺所致,彆說你們這些人都是朋友,一個仇家也冇有。”

“我們馬匪的命不值錢,但好歹也是人命。”羅三陰沉道:“這筆賬先記著,早晚算個明白。”

“呦,這就要算賬啊,那好,我先來算一算吧。”左玲瓏環顧四周,聲音徒然一冷,道:“你們當中有人偷了鐵線竹的葉子,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承認,如果找不到人,哼,那就誰也彆走了。”

最高大的鐵線竹上,原本那片翠綠的葉片竟消失無蹤。

冇人知道竹葉何時丟的,也冇人看到是誰偷走了竹葉,一時間大廳裡的眾人暗暗議論,神態各異。

門外有嘈雜聲響起,馮海驚喜的聲音遠遠傳來。

“羊回來了!雲老闆辛苦了哈哈!快進來歇歇。”

腳步聲中,馮海陪著雲極走了進來。

“隻找到百多隻,還有不少冇尋到。”雲極邊走邊道,幾步進了大堂。

“有勞雲老闆,天莽商會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等到了霽雲國牛羊出手,一份大禮少不了雲老闆的。”馮元良微笑道。

“多謝會長了。”雲極說著坐在商會一方,馬刀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屁顛屁顛的坐在雲極旁邊。

左玲瓏美目一轉,落在雲極身上,嬌笑道:“雲老闆既然整晚都在外麵,除了羊群之外,不知看冇看到可疑的賊人呢,客棧裡又是走水,又是丟東西,該不會是你乾的吧。”

“怎麼可能!我一直在找羊來著,好幾次差點陷進流沙裡,再者說,你店裡的東西又冇幾個值錢的,用不著偷吧。”雲極語氣無辜道。

“說得好像你身家多高似的,築基上修坐在這呢,口氣彆太大了小子。”左玲瓏口中的築基上修指的是徐傲古。

徐傲古有點坐不住了,滿是嫉妒的說道:“他的確身家不菲,尋常的寶貝已經看不上眼了。”

百塊靈石就在人家兜裡呢,可不是身家不菲麼。

有徐傲古作證,眾人暗暗心驚。

能讓一位築基上修承認身家不菲,那可不是普通的身家,必定以靈石為準。

左玲瓏吃驚不已,她以為徐傲古纔是大財主,不料這個不起眼的少年練氣士纔是深藏不露。

沉默良久的鬱婆婆此時站起身,道:“不知老闆娘還做不做生意,我有一顆老參,隻換鐵線竹的訊息。”

說罷抬手一拋,一個包裹飛起。

左玲瓏抓住包裹,打開來瞄了一眼,道:“勉強百年,賣相還不錯,值幾個小錢,鐵線竹的來曆你聽好了,是從貪狼部的人手裡換的。”

一顆百年老參隻換來一句話,代價看似昂貴了一些。

鬱婆婆聽聞後猛捏雙拳,強壓恨意,喃喃道:“果然是貪狼部,果然……”

這些年來鬱婆婆始終在暗中追查寶庫的下落,有很多線索指向草原,隻不過草原刺匈族部落眾多,鬱婆婆冇有確切的目標,如今得知鐵線竹的來曆,斷定了鬱家滅門的主謀就刺匈族的貪狼部!

刺匈族有兩處最大的部落,人數眾多,戰力強橫,分彆是貪狼部與青獅部,至於赤兀所在的騰蛇部不過是刺匈族中的小部落而已。

貪狼部……雲極記下了這處部落。

他是個講道理的人,冤有頭債有主,鬱家血案彆人他不管,鬱輕竹的仇,必報。

左玲瓏說完要收起老參,忽然有人大喝一聲。

“慢著!”

出聲的是商會的寒鬆,他幾步走上前來,看了看左玲瓏手裡的老參,吩咐手下道:“去看看包裹裡的兩顆老參還在不在。”

寒鬆有兩顆價值不菲的老參,當初為了救馮海他想用兩顆老參交易,結果赤兀不答應,剛纔見鬱婆婆拿出老參,寒鬆覺得眼熟,怎麼看都像他那兩顆的其中之一。

不多時手下回來了,兩顆老參如今隻剩一顆,有一顆不翼而飛。

寒鬆盯住鬱婆婆,道:“老賊!你好大的膽子,敢偷商會的東西!”

鬱婆婆毫不在乎,冷對道:“偷?你們替草原人偷的東西難道還少麼,竊國之賊,居然也敢提偷這個字。”

馮元良似笑非笑道:“不知我們商會竊了誰的國,空口無憑的汙人清白,你這老婦難不成老糊塗了。”

“老是老了,但還冇糊塗。”鬱婆婆冷冷道:“至少我還認得出赤魔羊,不知馮會長此行霽雲,是賣羊呢,還是另有所圖呢。”

鬱婆婆的一句赤魔羊,聽得眾人驚疑不定,馮元良的眼底則閃過一縷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