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叫雲極

極王府很大,前廳寬敞,院子空曠,後邊還有個小花園,冇有花兒全是雜草。

屋子更多,足有幾十間。

待客的書房,歇息的後宅,下人住的偏房友人住的客房應有儘有,還有馬廄牛欄,雞舍狗窩。

不說其他地方,單單門房都比普通人家的臥房都大。

“不愧是王府,真氣派。”雲極在極王府轉了一圈,點頭讚道。

“皇家府邸當然氣派,看中哪間房了,想要在極王府借住,冇銀子可不成。”謝鼎道。

“怎麼,你這裡的屋子價格還不一樣?”

“那當然了,普通偏房五兩銀子一宿,正房要十兩,如果睡門房的話最便宜,一兩銀子就夠。”

“要住就住最好的一間,我要住極王的臥房。”

“想體會一把王爺的尊貴?冇問題,一口價五十兩。”

“五十兩一晚?”

謝鼎聽人家口氣好像嫌貴,剛要改口又聽人家豪邁道。

“真便宜,先住十天,這是五百兩銀票,收好吧。”

接過來銀票,謝鼎心裡這個樂啊。

心說我今天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正要溜之大吉,上杆子來個送錢的,平白無故五百兩到手,跑路之途至少不缺吃喝了。

銀票還冇捂熱乎呢,忽地又被人家扯走了。

“住歸住,酒菜你得負責,要好酒好菜,現在就去準備吧。”雲極揚了揚銀票道。

“冇問題,一定好酒好菜!這銀票……”謝鼎直勾勾的盯著銀票一眼不眨。

“吃飽了自然給你,上酒菜吧。”雲極道。

“好嘞!您稍等,隔條街就是醉雲樓,酒菜馬上到。”謝鼎急匆匆趕往酒樓,為了五百兩銀票,他恨不得點上醉雲樓裡最貴的一桌大餐。

府邸中隻剩下雲極一人。

走進寬敞的書房,點燃油燈。

黑暗被驅散,冷冷清清的極王府裡終於多了一點暖意。

書桌是上好的檀木,做工精緻,書架上擺滿了書籍,隨手挑出一本,完全嶄新,冇人翻看過。

這一屋子書籍,是老皇帝當年親自挑選,作為禮物贈予四子。

隻可惜,父子尚未見麵,就已成仇人。

皇室的冷血,可見一斑。

“虎毒尚不食子,你怎麼下得去手。”

雲極彷彿在質問著手裡的書籍,隻是書本不會說話,回答不了這種關乎天下與親情的問題。

屋子裡很安靜,油燈搖擺,在窗欞上映出影子。

雲極拿著書,並未翻看,默默的坐在書桌後許久。

書房裡傳來幽幽低語。

“鬱家已除,天下安否……”

鬱家消失了,但霽雲天下並未因為鬱家的消失而安穩下來,反而越發腐朽。

當雲極走出書房之後,油燈的火焰被寒氣熄滅。

桌子上的書籍鋪著一層寒霜。

走回前院,雲極看到一些大貨箱堆積在牆角,他上前敲了敲。

“極王府成了駙馬府的倉庫,還真是欺人太甚呐。”

雲極到極王府的時候,正趕上駙馬府的家丁運東西進極王府,這麼大的箱子還有暗層,不用問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東西。

切開繩索,打開箱子,暗層設計的太過簡單,一眼便瞧得出來。

雲極這邊剛剛翻開暗層,謝鼎剛好回來了。

“彆開……”

謝鼎差點把食盒扔了,幾步衝過來,臉色發青。

暗層已經開了,兩人先是四目相對,而後緩緩轉向暗層裡的枯草。

“你……認不出這東西吧?”謝鼎試探道。

“忘憂草嘛,能製成**煙,私藏這種毒物怕是要掉腦袋。”雲極隨口道。

謝鼎苦澀的咧起嘴。

他現在很想掐死旁邊的少年人,這樣就能死無對證,可他冇有修為又不會功夫,未必是人家對手。

仰天一聲歎,謝鼎關好大門,擺好食盒裡的酒菜,自己先喝了一杯,嘬著牙花子道:“都是駙馬府那群混蛋害的!起初我以為他們隻是臨時存放些貨物,哪成想駙馬竟是**煙的始作俑者,這該死的傢夥不知禍害了多少人,他肯定不得好死!”

憋在心裡許久的怒火被謝鼎全都倒了出來,破口大罵駙馬陳篙。

反正箱子裡的**煙也被人家發現了,謝鼎無需對雲極隱瞞什麼,一頓暢快的大罵,反而覺得舒坦了許多。

“駙馬膽子不小啊,他就不怕被國主和皇子們發現?”雲極一邊吃喝一邊與謝鼎攀談起來。

“怕?怕的話他就不敢碰**煙了,駙馬平日裡看來文質彬彬,實際上是個衣冠禽獸!不知多少人被他害得家破人亡!駙馬有國師當靠山,皇子們也動他不得,更彆提每天都需要國師煉丹吊命的國主了。”

“這麼說,駙馬與國師狼狽為奸嘍,他們該不會要圖謀霽雲皇位吧。”

“我看差不多,又是什麼延壽丹,又是什麼**煙,這倆傢夥冇一個好餅!”

“駙馬的所作所為,難道公主不知道?”

“公主?嗬公主就是個擺設,誰不知道我霽雲的公主隻有模樣好看,花瓶一個,除了當年遠嫁拜火國的雲嵐公主之外,霽雲的公主一個不如一個,連駙馬在外麵私養寵妾都得忍氣吞聲。”

“駙馬這麼厲害!我記得霽雲駙馬隻可娶公主一人,不許納妾,那陳篙竟敢明目張膽的養妾?”

“人家確實厲害,每次被公主發現,公主也會鬨,甚至鬨到國主那裡去,可駙馬有辦法,能輕而易舉的消除公主的怒火。”

“什麼辦法。”

“把他養的寵妾殺掉,腦袋送到公主麵前,到時候公主還能說什麼,人都死了,總不能吃鬼的醋吧。”

“真是好辦法,看來駙馬冇少殺妾嘍。”

“不瞞你小兄弟,我認得駙馬府的人,私底下聽說過,駙馬每年至少宰上十幾個寵妾,這些年死在他手裡的女人不知有多少。”

“好狠的駙馬,怪不得她連妻兒都殺,整個一禽獸嘛。”

“殺妻兒?駙馬有妻無兒,公主始終未能生養,這或許是老天的懲罰,讓駙馬絕後。”

“人家有兒,不過被他親手宰了。”

“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真的嘍,他那鬼兒當初還想害我來著。”

“後來呢?”

“後來啊……”雲極夾了塊紅燒肉,一邊大嚼特嚼一邊說道:“被我咬碎嘍。”

“咬鬼?你當自己是鐘馗啊,真會吹牛,銀票該給我了吧,相識一場,隻收你三百兩就好,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怎麼樣。”

“喏,銀票給你。”

謝鼎果真收到了三百兩的銀票,他翻來覆去的檢視好幾次,確認無誤後大為歡喜,隨口問了句:“小兄弟出手闊綽,行商的吧,尊姓大名啊。”

“我啊,叫雲極。”

“雲極,你這名字起得好哇!我總覺得在哪聽過,這麼熟呢,我想想啊……”

謝鼎收起銀票,拍著腦袋想了半晌,忽然間一愣,他緩緩抬頭看向對麵的少年人,見鬼般驚恐道:“極、極、極……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