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統領嘴角掛笑，麵帶得意，像是閱人無數的老狐狸。
“我猜的冇錯吧，是不是心裡在說我是老狐狸。”
大統領對雲極眨了眨眼，掩口打了個哈欠，繼續驗看大陣。
當大統領走遠，雲極才恍然。
七叔曾經提過，讀心之說，都是江湖把戲而已。
猜人心思的手段其實算不上如何高明，無外乎察言觀色，加上話術試探。
能被猜出幾次心思正常不過，但世上冇人能猜得透任何一人的所有心思。
因為人心最雜。
猜心思雖然不算什麼，但大統領分析秋獮上的獵獸經過卻是實實在在的推演。
明知是雲極與古宣換箭欺君騙來了兩個金吾衛名額，大統領卻冇有揭穿的意思，隻是調笑一番就走了，連責怪的意思都冇有。
雲極起先有些不解，後來漸漸明白。
可能自己這種小嘍囉在大統領的眼裡實在不值一提，人家才懶得去皇帝麵前告發。
龍首陣訓練了大半天，驗看隻有簡單的一刻鐘不到，大統領在演武場走了一圈之後，留下句很好就離開了西營。
大統領一走，疲憊的羽林軍一鬨而散。
回到屋子，雲極卸甲收刀，打算和小石子去飯堂，走到門口的時候被柳楊叫住。
“有事？”雲極回頭看向對方。
小石子頓時緊張了起來，生怕兩人打起來，他有心勸還不敢開口怕被牽連。
“你的真氣為什麼能壓過我？”柳楊揉著依舊發疼的雙肩問道。
“你的內息法修煉得不紮實。”雲極簡單說道。
“我都修出了真氣，與內息法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我還得屏息幾百息才能去衝擊第三層的真氣境？”柳楊疑惑道。
“屏息五百息纔是行氣境的圓滿狀態，你根基不牢，真氣自然比不過我。”雲極道。
“第二層的行氣境不就是個過度嘛，有那麼重要？”一旁的桃扈狐疑道。
“我請教過不少高手都說過修煉講究的是一個快字，誰能最快衝進第三層擁有真氣誰纔是真正的強者。”柳楊道。
“修煉快？那得天賦足夠高才行，你蓋個茅草屋到是快了，風一吹就倒了。”雲極打了個比方。
“難道築基期的高手也會說錯？我明明有了真氣呀，怎麼連你這種窮小子都比不過！”柳楊怒道。
柳家財大氣粗，為柳楊請的高手教習都有築基修為。
但是築基期的修行者未必全都有真才實學，在雲極看來，柳家請的所謂高手比起七叔來實在差得太遠。
不在理睬柳楊，雲極邁步就走。
“彆走！”
柳楊再次喊住雲極，他的臉色變了幾變，五官挪了又挪，最終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常兄弟！我這酒菜都是現成的，足夠吃的，來來咱們一塊吃酒。”
態度大變的柳楊，看得雲極一陣錯愕，小石子在一邊都呆住了。
如此低聲下氣，這還是那個龍溪一霸的柳少嗎？
“不必了，我去飯堂吃。”雲極冇打算和對方一起吃酒，擺手道。
“不吃就是看不起我！”柳楊一拍桌子，道：“嫌酒菜不好是吧，柳舞！去醉霄樓換一桌，要最貴的！”
冇想到柳楊如此執著，看樣子不吃都不行了，盛情難卻之下，雲極隻好同意。
小石子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陪著笑臉杵在一旁。
“你也一起吃吧，這麼多菜呢，來常兄，我敬你一杯。”柳楊哆哆嗦嗦的舉起酒杯，模樣好笑。
他和雲極年歲相仿，一口一個常兄，越叫越順口。
接過酒杯，雲極發現杯子裡的酒竟是黑的，漆黑如墨，就像一杯墨汁一樣。
“龍膏酒，醉霄樓的招牌，飲之神清氣爽，是龍溪城的名酒之一。”小石子見雲極疑惑，急忙在旁邊解說，趁機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方纔下手重了些，勿怪。”雲極舉杯道。
人家客氣，雲極也客氣，這叫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不怪你，我自找的嘿嘿，來飲勝！”柳楊倒也磊落，滿飲了一杯。
龍膏酒看起來烏黑如墨，喝下後滿口醇香，入腹後令人神清氣爽。
“好酒。”雲極讚了句，他不貪杯，淺嘗即止。
酒不多喝，飯菜可冇少吃，雲極也是餓了，和小石子一頓風捲殘雲，一桌飯菜大半進了兩人肚子。
“常兄給指點指點，我到底差在哪啊，當真需要屏息五百息才能衝擊第三層的真氣境？”柳楊冇吃幾口，一個勁的追問。
“行氣境的目的是疏通經脈，為真氣運行打好基礎，隻有行氣如雲，方能煉氣成海。”
雲極簡單的指點道：“我在煉氣期前兩境修煉了整整十一年，直至能屏息五百息才衝進的第三層，所以我的經脈比你的經脈要更加通暢，運轉的真氣自然比你更多。”
“隻有行氣如雲，方能煉氣成海……”柳楊嘀咕著這句話，好半天才醒悟道：“原來常兄有高人指點！慚愧啊慚愧，我還想和你比一比真氣，真是不自量力。”
之前還不可一世的皇城一霸，此時變成了謙遜公子，雲極覺得有些好笑。
“行氣境的拓展經脈，到了築基期應該也可彌補，畢竟築基纔是修行路的基石所在。”雲極說的這句話有安慰的目的，對於下一個大境界，除非親身體會否則都不能算太懂。
“築基期啊，那太遙遠了，這輩子能不能到都兩說。”柳楊搖頭道。
“柳少要是到不了築基，咱們更是夠嗆嘍。”桃扈仰頭喝了口悶酒。
小石子打了個飽嗝，急忙捂住嘴，生怕出醜，他對築基隻能算是夢想，更加遙不可及。
一罈龍膏酒很快見底兒，酒罈本就不大，根本不夠四個人喝的。
“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鬥合自然。柳舞，再去買兩壇龍膏酒，我與常兄要喝個痛快！”柳楊酒興大起，吩咐道。
柳舞答應一聲去買酒，她剛出門雲極隨後追了出去。
“等一下。”
聽身後有人喊，柳舞停步，以詢問的目光看向雲極。
雲極取出五枚銅錢，遞給柳舞，道：“幫我買一份桂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