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鎮妖劫的時候,雲極親眼見識過騰虎衛的戰力,麵前的則是不遜於騰虎衛的龍武衛。
草原使團原來帶著輜重,隻不過察罕一進城就將車隊甩下,率領百騎先走一步。
黑甲騎士中為首一人,劍眉虎目,高聲道:“走這麼急,連車隊都不要了,我當是急著見駕,原來察罕大人是急著打架啊。”
“麵聖心切,這才走快了些。”察罕微笑道:“有勞冷將軍一路護送,聽說邊軍不許踏入皇城,是怕你們禍亂皇城,還是怕你們刺王殺駕呢。”
黑甲騎士同樣嗬嗬笑道:“邊軍不入皇城是武國的規矩,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說監押重犯的時候,自然可以暢通無阻。”
兩人唇槍舌劍各不相讓,言外之音都將對方損得不輕。
冷將軍看了眼雲極和阿獅藍,繞過兩人後來到花傘近前,下馬施禮。
“見過大統領,大統領風采依舊。”
“冷將軍一路辛苦。”
打過招呼,鐵甲將軍也站在花傘下。
此人名叫冷元良,是龍武衛的副將,驍勇善戰,奉龍將軍之令一路護送草原使團,說是護送,真正的意圖則是監視。
短暫的插曲過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雲極與阿獅藍兩人身上。
阿獅藍的重刀開始旋轉,掛著霍霍風聲,此人的臂力堪稱驚人。
阿獅藍一邊揮刀一邊盯著對手,他發現雲極一動未動,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不擺架勢,不運真氣,甚至都冇看他一眼。
阿獅藍認為自己被輕視,又氣又怒之下哇哇暴叫。
等他將重刀掄成了滿月,即將攻來的刹那,雲極動了。
動的不是刀,而是嘴。
“等一下。”
雲極喝停了對手的衝鋒,不緊不慢的說道:“聲明一點,我們隻比刀,不比拳腳,誰倒地,誰輸。”
“好!用刀就用刀,你輸定了!”阿獅藍暴喝出聲,剛纔被喝停的時候他差點來了個趔趄。
雲極點了點頭,橫刀在手,擺出了出刀的架勢。
冷元良站在花傘下觀陣,見雲極的起手式,奇道:“橫刀訣?羽林軍什麼時候學會金吾衛的招式了,刀刃不平,刀背不直,腳不穩,神不專,這小子不是隻會架勢,不會刀法吧。”
“他會橫刀訣,隻不過還冇打算出刀呢。”鐵木蘭麵帶微笑,彷彿能看透雲極的心思。
眼看著惡戰在即,周圍的羽林軍全都緊張起來。
小石子攥著拳頭,桃扈咬著牙,柳楊瞪著眼,就連柳舞都替雲極捏著一把汗。
羽林軍的戰力實在稀鬆平常,對上金吾衛都是必敗,如今對上更凶猛的草原蠻人,勝算實在不高。
雖然雲極有著不俗的煉氣期修為,但那草原蠻人也是同階中幾乎無敵的傢夥。
草原蠻人的武勇,人儘皆知,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雲極。
“刀都冇握緊,他冇打算出手,他在想什麼……”古宣始終觀察著局麵,他有些看不懂雲極的打算,但很快他目光一動,低語道:“第三次。”
古宣低語出第三次的同時,也是阿獅藍髮動衝鋒的時刻,同一時間,雲極再次開口。
“等等。”
再一次止住阿獅藍的衝鋒,雲極道:“比鬥的彩頭不太豐厚,我提議,將兩件上品法器當做一份獎勵,我們誰贏,誰同時得到兩件法器,你敢麼。”
衝鋒突然被打斷,阿獅藍覺得一陣氣血上湧,眼睛裡出現了血絲。
他本想考慮考慮,畢竟那是上品法器,自己拿不到也就算了,拱手送人的話實在心疼,可一聽到你敢麼三個字,他頓時怒火大起,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好!你我大戰,誰贏誰得兩件上品法器!哇呀呀!!”
阿獅藍暴叫著舉起重刀,再次將重刀旋轉而起,身旁的白雪都被刀風吹散。
察罕在微微皺眉,大統領在滿意微笑,古宣在暗暗點頭。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冷元良麵帶恍然,終於明白過來,道:“冇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為他人做嫁衣。”
冷元良才發現自己被利用了。
利用他的正是雲極。
其實雲極也不是有意利用這位冷將軍,而是冷元良出現的時機太好。
阿獅藍第一次準備出手的時候,正是氣勢最旺的時候,整個人暴躁得猶如下山猛虎。
是冷元良的出現打斷了阿獅藍與雲極的交手,這算第一次。
第二次打斷阿獅藍,雲極用了激將法,以規則拖住阿獅藍的腳步。
第三次則借用兩件上品法寶,以彩頭之說硬生生攔住了阿獅藍的衝殺。
三次強行的阻攔,已經讓阿獅藍的氣血開始混亂,氣勢大不如前,外表看不出什麼,但戰力已經下降了不少。
正如冷元良所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便是雲極的算計。
戰場對陣,武勇很關鍵,但智慧更不能少。
雲極本就聰慧,隻是他不願過多顯露而已,更不會去算計朋友和親人,不過遇到敵人,該算計的時候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迎著阿獅藍的重刀,雲極開始凝重起來。
握刀的手猛地繃緊,整個人氣勢突變,氣息湧動間彷彿他與手裡的刀合為一體。
人就是刀,刀就是人!
阿獅藍人如其名,如同雄獅般撲來,重刀劈落,口中暴喝:“接好了小子,第一刀!”
“不接。”古宣依舊在分析著雲極的戰術,在他看來好友不該接這最猛烈的第一刀。
隻要再讓阿獅藍斬空一刀,相當於再次消耗了他的氣血,對於之後的比拚更加有利。
然而雲極的舉動,出乎了古宣的預料。
雲極踏出一步,腳下積雪迸濺,竟有真氣溢位。
連腳底都爆發出真氣,可想而知這一刀有多大的力量。
麵對阿獅藍,雲極不躲不閃,以金玉刀施展出橫刀訣,用全力交鋒。
算計歸算計,心智歸心智,雲極的心底依舊存在著一股不弱於任何人的傲氣。
阿獅藍自稱草原上同階無敵手,雲極雖然無法衝入築基境,但在煉氣期他一樣冇怕過任何人。
兩柄刀,一寬一窄,一重一輕,一大一小,就那麼硬生生,在雪後初晴的皇宮外轟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