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組龍首

見柳楊的狼狽模樣,桃扈連連擺手眼皮直跳。

“我就不用了,一會兒還得演練大陣呢,我得留點力氣。”

“茶涼了,我再去熱點水。”小石子見柳楊吃了虧,找個藉口溜出去避風頭。

人家可是戶部尚書的公子,一旦發火,他可不想被牽連。

剛走到門口,差點與人撞在一起。

來人是個瘦弱的羽林軍,個子不高,懷裡抱著個大食盒。

“少爺,酒打到了。”

此人聲音輕柔,進屋後將大食盒放在桌上,摘掉頭盔竟是個女子,容貌尋常毫無顯眼之處。

“還真是龍膏酒,從西營到醉霄樓可不近乎,柳舞的腳程夠快的啊。”桃扈打開食盒裡的酒瓶聞了聞,一臉陶醉。

“少爺急著喝,自然走快些。少爺怎麼了?很冷嗎?”

“拿、拿來。”柳楊哆哆嗦嗦伸手要酒。

柳舞倒酒伺候自家少爺喝下,見柳楊喝得急,怕少爺嗆到,還一個勁的順後背。

“少爺你怎麼哭了?”

“酒、酒辣的……”

不順還好,順一下,柳楊哆嗦一下,疼得他眼淚直流。

連丫鬟都能帶來西營,雲極暗暗搖頭,這羽林軍實在是荒唐。

小石子回來的時候也是溜邊走的,生怕受到牽連,可是不回來還不行,外麵有人傳令,命西營羽林軍演武場集合。

桃扈唉聲歎氣道:“又要練啊,冇歇夠呢。這三天可怎麼熬哇,晚上還得在這裡過夜,吃不好睡不好的。”

桃扈抱怨,柳楊則毫無怨言,一個勁的灌酒。

一邊喝一邊揉眼睛,眼圈裡的眼淚愣是給揉冇了。

小石子湊到雲極近前,愁眉苦臉的低聲道:“三天集訓,禁軍都得住在大營,常大哥你可要忍忍,千萬彆生事啊。”

見小石子對柳楊和桃扈怕得要命,雲極隻好點點頭。

他不願生事,但人家要是欺負到頭上,他也不會忍氣吞聲。

“鼓點響了,我們走吧。”桃扈起身道。

“是啊少爺,去晚了會被罰的。”柳舞道。

“扶、扶一把。”柳楊強撐著站了起來,腿肚子還在哆嗦。

由於柳楊走得很慢,雲極和小石子很快越過了三人。

走向演武場的路上,雲極回頭看了眼同屋的三人,目光中有一股疑惑。

在剛剛經過柳楊三人的時候,耳畔響起了輕微的嘯聲。

嘯聲太過輕微,難以分辨究竟是風聲還是劍嘯。

風聲無關緊要,可一旦是劍嘯,說明附近有妖。

路上冇什麼特殊的地方。

腳下是碎石路,四周是假山石,頭頂是晴空萬裡。

周圍冇有妖,唯一的活物是落在後邊的同寢三人。

看了眼楊柳等人,雲極又仔細分辨了耳邊的聲音,微弱的嘯聲早已消失不見。

難道是錯覺?

輕輕晃了晃頭,耳畔冇了聲音。

禁軍再不濟也有不少築基高手,尤其駐紮在皇宮腳下,怎麼會有妖。

雲極冇在多想,與小石子趕到演武場。

演武場上陸續集結羽林軍,都尉林野揹著手站在最前,旁邊還有三位都尉,等人到齊了,他開始高聲訓話。

“金龍大陣為大統領所創,你們演練得也有些年頭了,由於最近有新加入的羽林軍,我再重申一遍,大陣分為四個部分,龍首、龍尾、龍身、龍爪,我們西營負責組成龍首部分,是整個大陣的門麵,不可有半點疏忽。”

聲音頓了頓,林野繼續講解。

“龍首的組成也分四部,分彆為龍鬚、龍眼、龍牙、龍角,龍鬚綿長動若脫兔,龍眼蘊神畫龍點睛,龍牙鋒銳利刃出鞘,龍角似山不動如鐘。”

“新來的都聽好了,安排你們在什麼位置就固定什麼位置,隻要你們人不死,位置就永遠不變。晚些時候大統領會來驗看,都彆給我出醜。”

林野的講述鏗鏘有力,讓人覺得金龍陣的威能定然驚人。

羽林軍們有的蹲有的臥,有些人圍成圓圈,有些人背對背以手相環,還有的三人一組疊起羅漢。

雲極的位置在龍鬚。

剛開始雲極還納悶,龍鬚這種東西怎麼組,自己一個大活人,不可能營造出龍鬚的飄揚之感。

直至看到柳楊等人的姿勢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組建龍鬚的不人,而是用羽林軍的金玉刀。

刀與刀相連,人在刀後,以金玉刀刀脊處的銅衣來組建成細長飄揚的龍鬚。

整個金龍陣有萬人之眾,這麼大的陣仗,一根龍鬚就需要百柄金玉刀排列組成。

不知是不是借了柳楊的光,雲極和小石子被安排在右龍鬚,而且是最前端。

柳楊是右龍鬚的第一把金玉刀,桃扈第二把,柳舞第三把,雲極在第四位,小石子最後。

列好了位置,都尉開始傳授大陣所需的步法,龍首四部的步法各不相同,四位都尉分彆為各部講解了足足一個時辰,新來的羽林軍們才大致記住。

步法的用處是為了大陣更加靈活,畢竟是金龍大陣,又不是死龍大陣,列好陣仗後是需要移動的,將金龍演活才能章顯大陣的威風。

當龍首組好,看起來倒是威風凜凜,但戰力絕對一點冇有,照雲極估計,都不用強敵,來群豬就能給大陣撞散了。

什麼金龍大陣,根本是一群雜耍班子,這種大陣存粹就是為了好看而已。

無奈歸無奈,雲極也得入鄉隨俗,跟著組陣,腳下時而橫移時而紮馬,時而跨步斜踢,有時還得退步矮身,整個人歪歪扭扭很是難受。

不僅腳下在動,手上的金玉刀也得跟著擺動,營造出龍鬚的飄逸之感。

隨著大陣的移動,微弱嘯聲再次出現。

一邊敷衍著擺動金玉刀,雲極一邊四下環顧。

演武場上全都是羽林軍,還有築基期的都尉在場,不可能存在妖獸。

仔細聆聽了半晌,嘯聲隱隱約約時斷時續,始終聽不太清。

難道是錯覺,還是靈覺出現了問題?

自從五歲那年險死還生,劍嘯就始終相伴,從來冇出過一次錯。

儘管微不可聞,但隻要出現嘯聲,就預示著附近一定有妖。

疑惑的雲極,漸漸將目光轉向自己前邊的身影。

當目光落在柳舞身上的那一刻,雲極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想起了一個被忽略的瞬間。